也是这一年的冬天,那时候俞茵刚嫁给江澄。
两人新婚,蜜里调油。
江澄疼她疼的不得了,简直捧在手心儿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在他刻意的温情陪伴和爱护下,俞茵的心情和身体都渐渐恢复。
江夫人让江澄带她去温泉庄子散散心,小住几日。
江澄就特地跟警署司备了假,带俞茵去了。
结果刚到这里,就有一个很年轻的女人登门拜访,看起来只比俞茵大不了两三岁,还挺着肚子。
她面容气质很秀婉,温柔称呼江澄‘少爷’,唤俞茵‘少夫人’。
江澄当时脸色很不好,叫院子外的佣人,把女人打发走。
他搂着俞茵进屋,跟她解释:
“是父亲养在外面的小姨太太,母亲不乐意见这人,就把她养在庄子上。”
俞茵惊讶于江老爷子都年过五旬了,竟然还老当益壮。
不止在外如此风流,养的小姨太太,还都大了肚子。
不过,关于公爹的事,她到底不好多议论,就没再问什么。
再后来,他们小住了几日,就因为警署司公务堆积,早早回了江公馆。
紧接着没两天,俞茵就被诊出了身孕。
因为猝不及防的身孕,还被江澄欺骗隐瞒着,她以为孩子不是江澄的,而是别人做下的孽。
俞茵心中愧疚欲死,狠心服了落胎药。
这一堆事夹杂在一起,就让她彻底忘了那个‘小姨太太’。
只记得后来听江公馆的佣人说过,‘庄子上的女人’生了个女儿。
再过后,‘小姨太太’就在江家隐形了,从没人会提起她。
俞茵后来忙于生意,也不再想起这个人。
直到今日,她又想起来了.....
见她半天不说话,以为她睡着了。
聂天擎低头看了眼,才瞧见她睁着眼在走神。
他无声笑了笑,俯首,唇瓣贴了贴她额角。
“茵茵,在想什么?”
俞茵眼睫眨了下,也不瞒他,直说:
“想起一个人。”
“谁?”
“江澄的女人。”
“......”
俞茵掀起眼帘,昂起下巴仰视他。
“以前他觊觎我美貌,总想娶我,事事哄着我,但那时我跟这个表哥还不太熟的,又因为我阿爹遭难的事,大病了一场,无暇搭理他。”
“后来我渐渐从悲痛里缓过来,就打算顺势嫁到江家,试着对江澄打开心扉......”
聂天擎不爱听这话,浓厉剑眉瞬间拧紧,握着她肩的手力都紧了几分。
他语气不悦,“他都在外面瞎搞出女人来,你还想嫁给他?你眼瞎了!”
俞茵气笑,轻白了他一眼,眼也不眨的编瞎话:
“我那时不知道他胡搞女人,谁知这事,被我给从佣人嘴里套出来了,当然就不愿意答应婚事。”
“不然大帅以为,他为什么还想在宴会那晚,把我送给黄骏?”
“因为他娶不到我,就打算卖了我攀高枝儿!”
再提这事儿,聂天擎简直膈应死了。
他哼声冷笑,一把裹紧了小姑娘削肩,被人抱到腿上坐,宽阔胸膛和铁臂将她箍紧在怀抱里。
霸道地狠声说:
“敢惦记爷的女人,老天爷都看不过去,都该死!”
俞茵环住他脖子笑,柔软小手顺毛似的,抚了抚他后颈。
“不提那些晦气的人,我是说,想起有那么一个女人,早就被养在乡下的温泉庄子上。”
“大帅,先前在潍城帅府,我审那江家的老管事时,他提过这个女人,”
“我阿爹二姨太的妹妹,还交代说,这个女人虽然被送到乡下庄子上,但江澄还是总跑去找她,她被江澄弄大了肚子。”
“现在江家出事了,这女人若还在,那孩子该不会也还在?”
前世里,江公馆的佣人们私底下议论,说‘庄子上的女人’生了个女儿。
俞茵想,杜春樱隔年生下的那个女儿,应该就是后来,领回江公馆的那三个孩子里,年纪最大的那个女孩子。
三个孩子,一女两男。
可见杜春樱,一直是跟着江澄的, 不然怎么给他生一女两男呢?
江澄这渣滓。
一面装深情厚谊哄骗她,跟她扮恩爱夫妻。
一面跟黄骏的妻子,张帅府的表小姐杜明英,暗地里多年悖情苟合。
同时,还继续在自家的温泉庄子里,养‘小姨太太’,养庶子庶女。
可恨后来多少年,整个江家的花用开销,都是俞茵在出。
她每个月拨到庄子上,原本用来养‘江老爷子小姨太太和女儿’的月例,竟然是给了江澄的外妾和庶子女。
现在想到这件事,俞茵还心梗到想吐。
“在如何?不在又如何?”
聂天擎锋眉轻挑,垂眼睨着她,淡声说:
“...担心留后患,斩草要除根,等去了,把人料理掉便是。”
俞茵樱唇浅抿,默了默,话语清柔摇了摇头。
“再看吧,杜春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