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了,约莫很快会有好消息。”
聂天擎随口回了句,伸手勾起搭在床尾的军褂,抬臂套在身上。
他一边穿戴,一边说:
“咱们在裕京过年,下面那帮人,这两天得趁着年关拜年的空来述职,爷一会儿去趟兵府司,这两日要在外书房忙,你自己在家好好歇歇。”
俞茵听言,挪到床边,素手抬起替他系衬衣纽扣,柔声答应着。
“好,大帅不用管我,忙去吧。”
她手底下的铺子,都得到正月初七后才开业。
今日初四,俞茵的确还能清静三天。
聂天擎不在,芳汀院里一下就很清静。
俞茵靠坐在窗边矮榻上,腿上搭了条薄毯,晒着正午的暖阳,浑身暖融融地,昏昏欲睡。
楼下堂屋门口,香梅、程妈和周雨,一人一把瓜子,搬了矮凳排排坐在廊道下,唠闲嗑。
香梅剥着瓜子皮,跟他们复述在裕京这半月发生的事儿。
“大过年的,跑那么远,全是晦气事,咱们夫人就是跟裕京八字不合,往后可再也不去了!”
程妈听的眉心紧皱:
“真是,在裕京就没遇到一个好人,一件好事儿。”
香梅,“也遇到了,最难的时候,遇到聂帅呀。”
程妈笑,“聂帅哪算裕京的人?这就叫缘分,明明在潍城能遇到,非跑到裕京去救咱们夫人。”
“就这一个好人,顶别人十七八个!”
周雨听她俩在背地里夸聂帅是‘好人’,忍不住‘扑哧’笑了声。
香梅和程妈齐齐看他。
“你笑什么?”
周雨嗑着瓜子,连忙摇头,一本正经说:
“没什么,瓜子皮刺了舌头。”
心里却掩面笑翻了天。
大帅带人抢地抢钱的时候有多狠,她们是真没瞧见啊。
香梅噘了噘嘴,没理他,又扭过头继续跟程妈说话。
程妈,“...那张帅府小小姐满月,要再请聂帅和夫人,还去不去?”
“不去了吧?”
香梅撇了下嘴角,“谁爱去谁去,我得劝住夫人,八字不合的地界,往后都不能再踏足!”
程妈失笑,“你吹,从小伺候夫人的,谁能劝得住她?”
香梅扣着瓜子皮,讪笑咧嘴,小声嘀咕说:
“...我约莫,夫人也不会去,这刚回来......”
正说着话,被院外大步走进来的人打断。
“哟~!可给你们仨清闲的,跟着夫人是不一样哈?”
许岩带了两个亲兵来,抬了一只半人高的大箱子,见他们优哉游哉的坐在廊下晒日头嗑瓜子,顿时忍不住调侃了句。
坐在廊下的三人纷纷站起身。
周雨先迎下台阶,瓜子皮往地上一丢,拍了拍手,嘿嘿笑着问许岩。
“许爷辛苦,您送什么好东西?”
许岩大手往腰侧一搭,扫了眼那口大箱子,哦了声:
“...这不是过年了,下面人孝敬大帅的,大帅让我抬回来,给夫人挑挑,不喜欢的就随夫人丢库里去。”
说完话,他朝两个亲兵招了招手。
“抬进去。”
两个亲兵掸着大箱子就送进了堂屋,香梅和程妈跟进去看。
周雨跟许岩立在院子里,机灵的掏出烟盒,给他点了一支,殷勤笑问:
“还有什么指示没?”
许岩吸了口烟,笑睨他,抬手夹住烟蒂。
“你小子想要什么指示?”
周雨讪笑挠了挠头,小声凑上前:
“也没啥,就问问,有没什么事儿交代去办的?你们不在这半月,我就天天喂狼了,闲的我心里发毛......”
总觉得自己越来越没用了。
许岩笑骂了声,啪地一下拍在他后脑勺上:
“兔崽子,身在福中不知福!”
“你要不想跟着夫人伺候,就滚回副官营去跑腿儿,老子让冯郊换个愿意伺候的来。”
“诶~!不不...”周雨摸着头嘿笑,“不用换,挺好,跟着夫人顶好的!”
又嘀咕着解释,“我这不是,想着替你们分担点儿啥么...”
许岩嗤笑,“滚!老子都想跟你换换,还显摆...”
周雨嘿笑,挠了挠后脑勺,没再多嘴。
见进去送箱子的两个亲兵出来了。
许岩也没多待,转身就往外走,走前才抬起夹着烟的手点了点周雨,交代他:
“跟夫人说,大帅晚上有应酬,晚点儿回来,叫夫人不用等。”
“好嘞~!许爷您慢走啊!”
周雨微笑昂着下巴,朝他背影摆摆手。
等人走了,才笑脸垮下来,叉着腰叹了口气,摇摇头,转身上楼去禀话了。
俞茵侧卧在二楼窗边的矮榻上,早听见了院子里的动静,也瞧见了许岩带人抬一口大箱子来。
左右她困懒的睁不开眼,索性就裹了件羊绒披肩,下楼去看箱子里的东西。
半人高一口大箱子。
乍一掀开箱盖,入目是满箱子的珠宝首饰,琳琅满目,华丽的有些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