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茵在车上睡了一觉,被聂天擎轻晃着唤醒,已经是翌日黎明时分。
秦世观把她们安顿在秦公馆,东南侧一栋独立的三层小楼,属于公馆的一部分,但有独立朝外的小院门。
趁佣人进进出出搬行李的功夫,秦世观领着聂天擎和俞茵,里里外外参观了一番。
“这个院门外,那条甬道对面的连排矮房,住的都是护卫公馆的侍卫,绝对清静,也安全。”
他解释完,低声跟聂天擎立担保:
“大帅放心,属下一定不辱使命,护夫人安全。”
聂天擎淡淡嗯了声,又在院子各处巡视了一圈儿,指指点点,让他在甬道里和院墙上,布几处防备和陷阱。
秦世观一一记下,点头应着声。
两人边走边看,在院子里好一会儿,说完话,俞茵已经不在身边。
聂天擎回身看了眼小洋楼里,最后交代秦世观。
“...别解释她的身份,不必要的应酬挡掉,最好,没人来扰她清静。”
秦世观脸色慎重,“属下明白。”
俞茵要养胎。
这次开战,秦世观奉命留守,最大的任务是护好大帅的夫人和血脉。
他已经给家里的女人们下了死命令,东南小楼是禁地,有贵客,任何人不准踏足惊扰。
聂天擎拍了拍他肩,又在他肩上握了一把。
“照顾好她,常给她传点喜讯,别让她一个人闷出病来。”
秦世观笑,“是,大帅放心。”
*
秦世观先走了。
聂天擎进屋,俞茵正在楼上卧房里,交代香梅归置自己的行李。
见他回来,香梅极有眼色,连忙退出去带上门。
聂天擎走上前搂住俞茵,抱着她好一会儿,才低声叮嘱。
“一旦出征,张瑞海铁定也随行,等府里那边人都走了,周雨晚几天过来,帅府里,只要程妈管住嘴,就没人知道你不在。”
既然‘大帅夫人’在潍城,那青城的俞茵,就要用别的身份存在了。
她心领神会,回拥他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大帅,你一路平安,早点回来。”
聂天擎低嗯,紧了紧手臂,又在她耳鬓间落吻。
“茵宝儿,再叫我声。”
俞茵勾住他脖子,踮起脚尖儿吻他,唇齿间软侬呢喃。
“擎哥。”
聂天擎搂的更紧,噙着她唇辗转深吻,好一会儿,才克制着热血沸腾停下来。
俞茵还想说什么,他已经松开手蹲下身,握着她腰肢,在她平坦小腹上吻了吻,又抬头看她。
“照顾好自己。”
俞茵心口难受的厉害,眼眶红了,抱着他头不自觉哽咽。
“嗯。”
聂天擎站起身,揉了揉她小脸儿,嘘了声说‘别哭’。
又拥着人安抚了好一会儿,才松开手,转身大步出了房门。
他步子走的急,俞茵视线模糊,没来得及送,缓过情绪,连忙走到窗边。
就瞧见那抹伟岸英挺的身影,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院门。
院子里瞬间就空荡荡的,早春墙角那丛茂盛攀爬的紫藤花正随风摇曳,多灵动俏丽的春意,却印不入俞茵空荡荡的心境。
*
到青城住的头三天,俞茵还在适应,几乎不怎么下楼。
除了香梅会出入她的卧房送膳,小楼里的其他佣人都很规矩,连收拾走动时都尽量不发出声响。
第四天傍晚,周雨从潍城来了。
俞茵叫他到房里来说话。
“大帅他们,都走了?”
“走了夫人。”
“府里怎么交代的?”
“现在府里冷清,没什么人,不过还是防备森严,对外只说您病了,往后深居简出。”
周雨一五一十禀着话,又说,“大帅还给安排了账房先生,隔三差五跟铺子里的掌柜们对接。”
“哦,府里的大夫也跟着属下一起过来了,往后若是再有什么动静,自会有人来给禀话儿。”
俞茵点点头。
她这边最大的问题,就是掌管潍城铺子的生意,既然已经安排好,她也就不惦记了。
过后几日,就静下心,带到这里养胎。
又过了几日,秦世观带着她的三姨太过来拜访,同行的还有一个裁缝。
他们来的早,俞茵还在楼上梳头,尚未用早膳。
两人就坐在楼下前厅里等。
三姨太打量这小楼里的佣人,全是没见过的生面孔,她心里紧张,偏过肩细声问丈夫。
“爷,这儿伺候的人,是那位亲自安排的,还是您从外面新聘的?”
秦世观端着茶斜睨她一眼,“你问那么多干什么?”
三姨太抿了抿唇,扯他袖口:
“...我心里有个数么,谨防万一有个意外,您应该让那位自己安排防卫和伺候。”
听懂她话里的意思,秦世观无奈失笑,摇了摇头放下茶盏。
“人都在咱们这儿了,她就不能出意外,但凡掉一根头发丝,回头都要算在咱们头上,你还想那些没意义的...”
三姨太喉间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