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妍妍很憔悴,她在照顾病重的周老爷子。
周家落败,迁离故居,周老爷子很受打击,身体早已大不如前。
如今女儿跟女婿又闹不和,女婿还不回家,周妍妍的阿弟还是个十四岁的半大少年,且从小娇生惯养,根本没吃过半点苦。
家里没有一个能顶事的男人,就算是还有点积蓄能支撑,周老爷子也满腹焦虑不安,人就更憔悴了。
周妍妍一脸羞愧,请三太太柳月筱到她自己的屋子里喝茶。
茶是市面上很普通的,穿着讲究的柳月筱也不嫌弃,端起就喝了。
“抱歉,招待不周,我阿爹还在吃药,他还不知道城宇的事,所以请您到我房里来私下谈。”
她捏着手,一脸殷切看着柳月筱。
“三太太,您帮我求情了?不知秦军长怎么说......?”
柳月筱抬眼看她,心下叹了口气,她压低声试探着问。
“你去过帅府了?”
周妍妍一怔,面色变幻了一下,咬唇轻轻点头:
“...我去过,我想求求茵妹,只见到她的乳娘程妈,她说茵妹身体不好,正因为聂帅出征的事寝食难安,我...不好再叫她费心。”
程妈还说,聂帅忌讳妇道人家插手正事,若是人在兵府司,夫人是不好过问的。
周妍妍心里绞着痛,说不出是难过、酸楚还是怨。
柳月筱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她想了想,说:
“我试探了军长的意思,你也知道,现在是战时,暗地里说不清有多少敌对特务潜入捣乱,这么敏感的时候,兵府司一旦关了人,绝不会轻易再放。”
周妍妍脸一白,“特务?他怎么可能是特务?!”
柳月筱摇头,安抚她说:
“你也别急,军长说会私下去电,找熟人打问打问,到时候有消息,我会让人来告诉你的。”
周妍妍苍白的脸色缓了缓,牵强扯唇。
“...谢谢您,也谢谢秦军长。”
虽说不能直接放人,有点失望,但好歹有人能帮她一把,这就还有个盼头在。
柳月筱看了看她,似慎重思考了下,还是没忍住问道:
“你也跟我交个底,有关你丈夫为什么被关进去,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周妍妍一脸诧异,跟她对视了眼,眼睫轻煽,摇了摇头。
不能说。
说了,秦军长一定也不敢再帮她们。
柳月筱定定盯着她一会儿,脸色淡下来,也没再问,只又喝了两口茶,就起身告辞了。
她坐上车,脸色就难看起来,心里有股火气,很不舒快。
她的女佣见状,不禁语气小心。
“三太太,您跟叶夫人生气了?”
柳月筱靠着车窗,大大翻了个白眼,气骂道。
“什么人?有事相求就巴巴登门,好心为她们的事费心奔波,她还连句实话都不肯跟我说!”
听着她骂,女佣缩着脖子也不敢再吱声儿。
柳月筱脾气火爆,这会儿简直要气死了。
俞茵都把为什么要关叶城宇的原因,如实告诉她了。
周妍妍要她和丈夫帮忙,却一句实话都不肯说。
倘若她们夫妻真不知道叶城宇被关进兵府司,是因着他伺机向聂帅寻仇,就这么两眼一抹黑的帮了她把叶城宇弄出来。
这样一来,岂不是就得罪死聂帅和夫人了?
救了伺机想聂帅死的人,往后落下这样的芥蒂,秦世观的官途还能走的顺吗?
这个周妍妍,真是个白眼狼!
她气的要命,回到秦公馆,直接去了东南楼见俞茵,如是这般交代了一番。
“夫人放心,等过几日,我再让人去跟她说,这件事我也爱莫能助了,往后就不见她了。”
俞茵看她气哼哼地,亲自给她斟了杯茶,浅笑说。
“这该是我跟她们夫妻的矛盾,叫你夹在中间为难了,别气,喝完茶,回去好好歇歇,想点高兴的事。”
柳月筱干巴巴扯了下嘴角,捧起茶盏喝了茶,就起身回了主楼。
她上楼时,正遇上秦夫人和二姨太要出去。
“大姐,二姐。”
秦夫人点头,“你回来正好,我们去古董行,要给江家挑一份礼物,你也去么?”
柳月筱年轻,最爱逛街和打扮。
她的眼界和眼光可能及不上秦夫人,但凑热闹这种事,绝对少不了她。
秦夫人是个大方的主母,带二姨太和三姨太去,铁定不会让她们白去。
柳月筱当然要去。
不过......,她眨眨眼:
“给江家挑礼物?挑什么礼物?”
三人先后下楼,二姨太看她一眼,说:
“...江二小姐要订婚了。”
“啊?!”柳月筱惊呆,连忙八卦的追问,“跟谁啊?”
她大呼小叫的,秦夫人回头瞪了一眼。
二姨太就抿抿嘴,没敢再多说。
柳月筱讪讪咂嘴,直到坐上车,还忍不住在心里头,把青城数的上号儿的富贵子弟,挨个儿过了一遍。
然而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