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照泓死后,苏家三兄弟草草为其收尸下了葬,甚至连一个像样的葬礼都没有。
苏云苓自然没有去。
苏月盈则跟着三个哥哥把苏照泓送上了山,她一路都在无声落泪,做足了孝女姿态。
“不管父亲究竟犯了什么错,天下无不是之父母,他始终是我父亲……”
开始有人称赞苏月盈善良,仁孝。
可那些人却忽略了她是苏照泓宠妾杀妻案中的既得利益者,她自然是善良大度的。
也有清醒的人看清了这一点,不予置评。
回到苏府,三兄弟颓坐在空旷的前厅,纷纷沉密寡言。
这几日发生的事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承受能力。
他们需要时间去接受母亲是被父亲害死的事实。
而父亲杀死母亲的其中原因正是为了那柳氏,是柳氏间接害死了他们的亲娘。
而他们却差点认柳氏做了后娘,现在又为了柳氏的女儿疏远伤害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妹妹。
苏照泓的死,让三兄弟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了他们的所作所为有多不合适。
“大哥、二哥、三哥……你们是不是在怨我?”
在三人缄默不语时,苏月盈自责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打破了沉寂。
三人齐齐看向苏月盈,她满眼都是悲怆和脆弱。
“都是因为我小娘,父亲才会这样做,你们恨我怨我都是应该的,我也很羞愧,我现在就去向二妹妹磕头认错……”
她说完站起身就欲走,可却又忽然皱眉捂住了胸口,身形一晃,险些栽倒时被身后丫鬟扶住。
“盈盈你怎么了?”三兄弟脸上都浮现出一抹慌张。
“我没事的,只是有点不舒服……”苏月盈咬着唇,一脸倔强和隐忍。
三兄弟刚松了口气,却又听苏月盈身边的丫鬟心疼地说:
“圣女明明是因为伤心和自责夜不能寐,引发了心疾,这几日都疼得直冒汗,却一直不肯让我们告诉几位公子。”
“莺萝,多嘴!”苏月盈扭头嗔怪一声,回头却又朝三个哥哥投去宽慰他们的眼神。
她懂事又脆弱的模样实在叫人心疼。
苏寒羽像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对两位兄长道:“大哥二哥,这件事错的是父亲和那柳氏,与盈盈有何关系?盈盈又不能选择自己的出生,我们不应该迁怒于她的。”
苏京屹长长吐出口气,“是啊!盈盈的确是无辜的,我们已经没有了父亲和母亲,不能再失去妹妹了。”
“可是苓苓呢?她更无辜不是吗?”少言寡语的苏致远沉声道。
空气再次安静……
“我去求二妹妹回来,她要是不原谅我,我就在县主府门前长跪不起。”苏月盈推开两个哥哥,往前走去。
这次还没走出两步,就一头栽倒在地,没了意识。
兄弟三人慌了神,急忙将她送回院子,然后派人去请大夫。
至于让苏云苓受了委屈的事,则抛到了一边……
很快,太医署的太医前来为苏月盈号完脉后,脸色有些许沉重。
“圣女气滞血瘀,寒凝心脉,切不可受到刺激,否则恐有性命之忧啊!”
太医的话让三兄弟纷纷面露惊慌,连忙追问其治疗之法。
“此等心疾绝非短日内能治愈,需要长时间调理……”
太医说完,开了药方,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便离开了。
“哥……哥对不起……”昏睡中的苏月盈口中呓语不断。
三兄弟听后彻底放下了对苏月盈的芥蒂,决定一如既往的疼她,护她……
苏月盈醒来时,三个傻哥哥已经离开。
她坐了起来,动了动发硬的双肩。
不得不说,装病是真累,但是值得。
这三个男人不就又轻松被她拿捏了吗?
可是想到狡猾又难缠的苏云苓,她心里的得意又化作了愠怒。
这次直到苏照泓下了狱,她才反应过来,他们又被苏云苓给坑了。
难怪当时实施计划时,就顺利得不太正常。
不过好在苏照泓本就是废物一个,死了便死了。
接下来她绝不会再如此大意。
她已经连续用了七日解蜂毒的药,脸上的红肿终于全部退去,她很快就能去找玄墨和萧南川,让他们出手收拾苏云苓。
就在她像往常那样揭开纱布查看脸上的恢复情况时,却猛然被镜子里那张坑坑洼洼的蛤蟆脸吓得瞳孔巨震。
“啊——”她惊叫一声。
原本紧致无瑕的肌肤此刻就像月球表面,每一个凹坑里都布满黑色沉淀物。
她不敢相信镜子里那张丑陋到让人看一眼都会头皮发麻的脸会是她的。
“怎么会这样?早上明明都还好好的……”
难道是苏云苓的药有鬼?
苏月盈气得发了疯,立刻叫来和她同时被毒蜂蛰伤的两个丫鬟。
让她难以理解的是,她们的脸竟然已经恢复了七八成,且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为什么同样的遭遇,相同的解药,却独独只有她的脸变成了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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