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幽深宅院中,春风拂过绿植而摇曳生姿,满是宁静而清幽的氛围。
随着黄昏渐深,空气中开始弥漫着植物和泥土微妙的气味,吸引了不少蚊蚁和飞虫。
这些飞虫们似乎被即将到来的夜色唤起了生机,它们茂密的绿植中肆意横飞,尤为活泼。
而在这处小花园侧翼宅院的阁楼上,一盏明亮的灯光从窗户内散发着温暖的光芒。
这股光亮在昏黄幽深的花园中格外耀眼,仿佛是成了飞虫们的引力场,
几只好奇的飞虫被光芒吸引,它们快速地飞向阁楼,毫不迟疑地钻入窗户的缝隙,一头扎进了那闪烁的光明之中。
“啪!”,只听几声细小而清脆的声音传来,藤田明看到掉落在纸上的几只小蚊虫,
他随意地将其拂到桌下,随后解下来手腕上的名贵手表。
手脚利落地拆开了手表后盖,将那写满了字的薄薄的纸条折叠起来小心地塞进了后盖…………
当他做完这一切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走到窗边打开了密闭的窗户,
一缕晚风夹杂着绿植的气味钻进了藤田明的鼻中,而后从他嘴里被吐出来。
藤田明只觉得有些胀痛的脑袋得到了些许缓解,他重新戴好手表,将挂在衣帽架上的大衣和大盖帽拿在手里,关上门后快步下了楼梯。
当他路过小花园边上时,微微听到一阵声音,那是有人哼唱着什么歌,藤田明不懂音乐,也不懂艺术,
但是他只觉得在昏黄幽静的此处,这首呢喃不清但是旋律动人的哼唱让他一阵心动,仿佛是回想起了小时候的夏日傍晚,
坐在家门口用竹子编成的小竹板床上,一边听着蛐蛐蛤蟆叫,一边等着父母从田间地里回来的那段回忆。
他转头看去,是一个女子侧对着他坐在绿植边的秋千上,女子身前是一个中年男子,他正躺在摇椅上惬意地听着女子的哼唱,
摇椅与秋千都在轻轻悠动,黄昏最后的几缕日光中将他们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藤田明不由自主地朝着他们那边慢慢走去,这个高大身影地冒进让那轻哼的歌曲戛然而止,中年男子和年轻女子立时紧张地站起,
颇为警惕地看着藤田明。
中年男子名为萧观棋,是江阳城的一个中学教师,曾去过法兰西留学,回国后曾在政府教育署任职,
后来由于对中央太过失望,回到江阳城后当了一名普通教师。
江阳城沦陷后,城内人口大量外逃,为了快速恢复城内秩序和实现后勤自给,
大泷泽幸曾多次聘请李观棋担任本城的维持会长,
后者多次不允,大泷泽幸便亲自前往萧家劝说,甚至隐隐以萧家的安危作为威胁,萧观棋这才勉强同意。
本以为大泷泽幸离开后情况就有会有所好转,但是日军新来的大佐却是直接住进了自己的家中。
对于日军在鲁省的暴行越加残酷,藤田明入住的这段时间里,萧观棋与萧可慕都是对这名日军大佐很是生厌,
作为维持会长,萧观棋更是以挂印离去,闭门不出以示抗议,甚至连话都没有跟藤田明说过一句。
令人惊奇的是,藤田明对于萧家如此无礼的作态并没有任何反应,
每日清晨离开,每日傍晚回来,似乎真的就像个借住的客人一般。
藤田明脚后跟一砸,立正后朝着萧观棋微微点点头,
“今天是清明节,晚上司令部与江阳城各界将召开清明慈善晚会,
他们本想邀请萧先生参加,但是我想萧先生应该不喜欢这样的场景,
所以就替先生婉拒了。”
藤田明自说自话,身前两人始终沉默,萧可慕则是直接无视掉了藤田明,把目光看向了别处,
但是颤抖的眸子却是出卖了她表面的一副淡定模样。
“晚会或许会持续很久……所以今晚上还请你们帮我留个小门,以免回来时打扰到你们……”
见二人还是一副沉默的样子,藤田明却只是微微一笑,
“先告辞了。”,
说罢便转身朝着门口走去,一早在大厅里等着的浅川一郎见到藤田明走出,识趣地跟在身后没有说话,
只有走在最后面的两名日军士兵在低声讨论,
“我好像看到了联队长在和那萧先生说话……真是奇怪,联队长会说华夏语吗?”
另一人则是嗤笑了几声,“你这个刚入伍才几天的家伙,知道什么?
我曾听浅川中佐说过,联队长在进入军队前曾在华夏潜伏了多年!
要是不会华夏语,那才奇怪呢!”
“噢……原来如此,不过这萧家对联队长的态度可真是太无礼了!
联队长为何如此忍让?”,先前问话那士兵有些不满,
“啪!”,身旁的日军士兵立即重重地拍了下他的脑袋,“这种事儿不是你我能琢磨的,我告诉你最好别自作聪明,
老老实实遵从联队长的命令,绝不可骚扰和冒犯萧家人!”
“嗨!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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