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喜恰眼前一黑,缩在哪吒手心当挺尸鼠了。
挺尸前,她还小心翼翼哀求哪吒:“壮士,你就当我已经死了。”
哪吒无语,下意识手心握成团,面色未变,上前向如来行礼。
“如来大法安,今与父亲下界捉妖,途径西牛贺洲灵山脚下,便想着来拜见您。”
他面上是不动声色,也没有惧意,毕竟如来算是他的义父,他十分敬佩佛老。
但窝在他手心里的喜恰却并非波澜不惊,相反,她很怕如来佛祖。
虽长在灵山山脚,受灵山庇护化形,但她一只小老鼠哪有胆子去窥佛祖真容,还是她的蝎子精姐姐胆子大,常去佛祖殿前听佛法,才听得金蝉子将要下山的消息,也常与她说佛祖威严厉色,不可随意接近......
此刻她仍闭着眼,一动不敢动。
哪吒才问完安,李靖也从如来身后走来,与哪吒并肩一处站定,行了一礼:“正是,如来大法安。”
前一刻哪吒与李靖分道扬镳,一个说要去正殿找佛祖,一个说佛祖此刻应在佛台,最后两人是谁也没正好撞见佛祖,但哪吒处理了小老鼠的事,李靖到底比他还是快了一刻。
李靖先见了佛祖,并且多说了一句:“佛老先前说有一事需得我父子协助,是为何事?”
哪吒微抿起唇。
桀骜的少年与李靖势如水火,来灵山本是他提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事,怎么佛祖却先与李靖说了?
他最计较这些,微一皱眉,便向发问,却见佛祖笑笑,向他扬了扬手。
“事将解决,哪吒,且摊开手心来。”
一听这广渺的声音,哪吒掌心的小白鼠立刻一颤,那心惊胆颤怕得要死的样子,就连捉着她的哪吒都难免有一丝感同身受。
他难得犹豫了一分,旋即还是展开了手心。
白绵绵毛绒绒一小团,将自己全身蜷缩着,一惊一颤,模样可怜。
如来没多看,李靖却诧异望来,似乎不解何意:“一只小老鼠精?”
躺在他那叛逆孩儿手里,竟然还好好活着,这个煞神在凡间杀妖的时候可是从来不心慈手软的。
喜恰说要装死,临到此刻又不敢装了,她微微抬起头来,软软的声音里有一丝胆颤哭腔:“佛祖大法饶命,小妖一时贪吃馋您佛台上的香烛,实在太香了,真的忍不住,还望大法恕罪,饶命啊!”
“......”
哪吒偏头看她,她这小妖有意思,怕的要死的模样,偏偏嘴笨,说出来的话哪里像求饶,却好似一副“我不管我就是忍不住吃了你能拿我怎么办”的意思。
如来仍旧是无波无澜的样子,但佛相慈悲和善,到底没有几分怒意。
李靖看着佛祖面色,只当佛祖是不好意思开口提,这小老鼠精的确是犯了事,总归要罚的。
不如......
“香花宝烛何等金贵之物,岂容这小小老鼠精贪食惦记,不如将其...呃、就地正法了吧。”李靖对自己的察言观色很满意。
哪吒目色一沉,昔年自己承佛祖之恩得以重生,以佛为父,心中敬重佛祖,也晓得佛祖断不是杀生之人。才要开口,佛祖已然先发了话。
佛祖摇摇头,叹息一声。
“积水养鱼终不钓,深山喂鹿望长生。”
李靖的面上忽而一僵,他没太明白什么意思,佛祖面上也仍旧是笑着的,他却觉得佛祖断然不是他原本以为的那个意思。
“这......”他只得看向自己的叛逆孩子,“哪吒,你来解读一下大法的意思。”
哪吒面不改色,双手合十:“佛祖意凡事顺其自然,放她一条生路。”
佛祖点点头,眼含笑意,看向李靖。
“不过一截香烛罢了,确不必赶尽杀绝。”
李靖挠了挠头,他意思按灵山佛规来罚,听金吒说,按戒律损坏佛祖身前物要听七七四十九日佛法,这算什么赶尽杀绝?
摸不着头脑,又不敢反驳如来的话,他只得也双手合十,顺势应着:“大法所言,甚是有理。”
但猜错了如来的意思,李靖也有些不好意思,想着要用个什么方式来表示自己对佛法的尊重,如来便似看穿了他的心思。
“这金鼻白毛老鼠精与你李家有缘,亦有一段佛缘,不如由你带去天庭教导,也好全了这场缘分。”
“这......”这能有什么缘分,哪吒将她抓了的缘分?
李靖虽是这样想,还是顺势应了下来:“谢如来大法明示,李靖记下......不如现下便收她做义女,也正好带回去好生管教了。”
如来不置可否,哪吒没有意见。
倒是原本缩成一团的喜恰懵了,一句话都没能说出来。
她自然是想如来佛祖能将她放了,但怎么一会子功夫她就多了俩个亲人出来,而且照这个意思看,岂不是她要离开灵山去那什么天庭了......
她不想啊,金蝉子还在等她呢!
“佛祖——”话没说出来,被哪吒捂住了嘴。
这哪里是捂嘴,巨大的手掌袭来,她整个眼前一黑,几乎窒息,再眨眼又有了亮光,原是眉眼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