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宝钏提着衣裙,踉踉跄跄地在山野小路上狂奔,没有一点世家贵女的气质。
她的身后,是穷追不舍的两批人。
一批以魏豹为首的黑衣人,另一批则是魏虎派来的打手。
专门为了抢走薛平贵的钱财。
薛平贵离开后,魏虎就派了人来寒窑这边找人。
没曾想扑了个空,又找了乞丐打听消息,去了破庙。
奈何破庙那头的乞丐们,被薛平贵布置了任务,也没有人在那里。
这伙人左思右想,又回到了寒窑的地方。
准备守株待兔。
哪晓得却等来了自家的二老爷。
两伙人差点动起手来,要不是魏豹喊了一声,差点大水冲了龙王庙。
“二爷,您怎么来了?”
打手头子脸上也蒙了块布,猥琐地询问目光阴狠的黑衣人。
魏豹没搭理他,视线冰冷地扫视了他一眼,后者立马闭紧了嘴巴。
“你们来的时候,也不打听清楚,就来了?”
你不还是一样?
打手头子心里吐槽,面色却带着讪笑。
“二老爷恕罪,二老爷恕罪。
薛平贵就两个地方能待,一个是城南破庙,另一个就是这里。
我想着,他有了钱财,肯定要回家里藏起来。
不然分给那群乞丐,还不知道惹出怎么样的纠纷。”
自古以来,啥人看啥事。
打手头子自己不是啥心胸开阔的人,自然揣测别人的时候,也当是如此。
魏豹琢磨了几下,觉得有理。
他抬头看了一眼落霞洒满西天的景色,垂眸阴郁一闪而过。
小琪,宝钏……
想起两个女人,魏豹心中生恨。
只不过他得赶紧回去,准备明天送小琪去农庄的计划。
“那行,这边有你看管,记得一定要好好教训他,让薛平贵知道哪些人不该肖想。”
魏豹瞥了一眼身后的人,对着打手头子继续叮嘱。
“薛平贵武艺不俗,这几个人留给你——”
话还没说完,一声‘魏豹你怎么在这?’打断了他的想法。
他侧头望过去,瞳孔微缩。
“宝钏,你怎么在这里?”
春夏之交,山花烂漫,唯有一倾国红衣佳人,身穿华服,头戴凤冠,亭亭玉立在那里。
王宝钏足尖染着淤泥,睁着一双水盈盈的杏眸,惊讶又平静地望着不远处的少年。
真的是他。
看来当初的黑衣人,也是他干的!
要说王宝钏一个单身女子还身穿华服,怎么可能平平安安地走到荒山野岭的寒窑。
谁让丞相府三千金,御赐彩楼招亲太过响亮。
又有此女一诺千金,忠君爱国,与父亲三击掌断亲缘。
这消息如同加了火箭加油包的鸽子,传遍整个京城。
谁敢擅自行动,伤了这位丞相千金?
你说人家断了亲缘?
呵,君不见寒窑十八年,王宝钏能够平平安安单身度过,是谁家的威名护着。
至于魏豹骚扰,那是丞相府里有王银钏这个内应在。
人家心里也赞同这桩婚姻,算是默认。
谁晓得王宝钏这般强硬,魏豹胆敢欺上瞒下。
“我来找薛平贵,至于你们……”
王宝钏侧身而立,眉眼清冷。
“可以离开了。”
“你——”哥哥难道骗我?
不可能!
魏豹眼中火花泛起,他急切地上前要去抓王宝钏。
却被直接躲开。
“魏公子,请自重。”
王宝钏面上风平浪静,心脏急促地跳动起来。
她的余光不断地打量四周的环境,心里快速地进行分析。
不消片刻,就发现自己处于不利的情况。
若她出事了,相府肯定会追究,为她报仇。
可魏豹那里有她二姐,这个没脑子的暗助。
应该不会直接扣押她吧?
“宝钏,跟我回去。薛平贵不过是个乞丐,你怎么能和他在一起?”
魏豹苦口婆心。
“你可是千金之躯,自幼娇生惯养。
吃喝用度,每月不下百两。
薛平贵一个穷汉,怎么能养得起你?”
王宝钏听得真想翻白眼,就又听到那人继续啰嗦。
“至于御赐这事情,有我们魏家兄弟,还有你大姐夫的苏家。
更是有丞相在。
皇上在如何威严庄重,都不能强压一个千金小姐嫁给一个乞丐?
更何况,薛平贵他……”
魏豹惴惴不安地瞥了一眼王宝钏的神情。
“他不是——”
“我知道!”
王宝钏直接打断魏豹的话,不愿意再和他废话。
“我愿意遵守信用,请魏公子不要多管闲事。”
魏豹受伤地倒退,差点没站稳。
他难以置信地对上少女冷清的眉眼,心就像百蚁啃噬一般难受。
“你当真如此绝情?”
这语气带着阴森,恰逢树上飞过一只乌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