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换好衣服收拾得当准备出发的松井雪子,不可置信地看着门口鼻青脸肿的手下。
“你们被打了?”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竟然有人敢公然殴打特高科的人。
江口一泽脸颊红肿,一只眼睛瘀青不说,胳膊还脱臼,实在很惨。
“濑户君被打得太严重,已经送到医院去了。”
江口一泽也很愤怒,他没想到那些人一言不合就动手。
警察不被放在眼里,自己亮出特高科的证件也不管用,反而打得更狠。
松井雪子听手下添油加醋的把事情讲完,面色阴沉道:
“所以,你们既没有抓住卫渺那个小鬼头,反而还让一帮浪人给揍了?”
江口一泽不敢撒谎,“派遣军参谋本部吉田参谋的侄子也在其中。”
松井雪子气笑了,“这件事情我会向科长汇报,让他去参谋本部问责,至于你先去医院,伤好之前先放假。”
江口一泽心中暗骂,问责个屁,参谋总部那帮人都是西方留学回来的精英,个个鼻孔朝天,脾气臭不可闻。
别说课长,就是松井雪子的亲叔叔松井司令官只怕也只会不疼不痒的说两句。
眼见松井雪子要走,江口一泽连忙道:“雪子小姐,那卫渺。。。听闻她的家人在法租界居住,实在不行我们先从她的家人下手。。。”
松井雪子扭头奇怪的看了这个执拗的手下一眼,“江口君,你现在更应该担忧怎么和卢桑交代。”
“雪子小姐,每次事故都有卢平生这个非帝国人士在场,十分可疑。”
普通人怀疑需要证据,特工部门不需要。
只要怀疑,先抓起来审问上刑,总会得到证据的。
至于被冤枉,那活该你倒霉。下辈子投个好胎吧!
但凡事都有例外,比如卢平生。
松井雪子从自己的叔叔那里知道了卢平生在和本土有权势的贵族做某种交易。
数额巨大到可以支付整个海军一个月的军费。
这种人,谁敢动?
即便是反日分子,只要他还能给大佬带来源源不断的财富,就不会有人追究。
何况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卢平生这个人就是一个纯粹的投机分子,认钱不认人,更没有什么民族大义!
“卢桑的事情,你不要再查了,他身边的那个小崽子,劝你也不要碰,法租界副总巡,和小崽子交情匪浅,别到时候我还得去法租界的巡捕房捞你去。”
看着江口一泽一副不解的模样,松井雪子难得好心多说了几句。
眼看他还要再据理力争,松井雪子摆了摆手,起步离开。
江口一泽眼里闪过一抹阴毒。
他不会屈服的,为了帝国,为了天皇。
他一定要证明自己是对的,立了大的功劳,才能在特高科站稳脚步。
而不是在这个一个乳臭未干的残疾丫头手底下卑躬屈膝。
坐在黄包车上的卫渺,小脸阴沉无比。
若非她耳力好,时刻注意隔壁动静,只怕这次还真被抓了。
静香把扮成肥前又八的王东霆带进包厢的时候,她就想好怎么尿遁。
反正他们一人搂一个女人,正嫌弃她一个半大孩子碍事儿。
趁这帮色鬼在兴头上,她悄无声息的从居酒屋的后门离开。
也不知道卢大哥现在在做什么?
这帮人要对她下手,显然已经在怀疑卢大哥了。
好多事情看似天衣无缝,实则经不起推敲。
每次出事你一个二鬼子都在现场,很难不让人怀疑。
“小少爷,这里去华界要额外加8毛钱的。”
跑到一处人迹罕见的地界,黄包车憨厚的开口。
卫渺回神,“怎么又涨钱了?”
黄包车夫可能第一次做这种临时加钱的事情,有几分忐忑。
“倭人现在管得严格,华人办理出入证的价钱翻倍。”
卫渺再次觉得倭人贪婪,倒也没有说话。
“眼见要过年了,物价飞涨,米面的价格翻倍不说,就连棉布竟然也开始疯涨。”
这个卫渺晓得,每年春节前后,物价都有波动。
这已经是卫渺这段时间第无数次听见棉布了。
“疯涨是什么概念?”
黄包车夫话匣子打开,“去年扯布做一身衣服的钱,今年只能做一双袜子。”
“沪上缺棉了?”
这个消息,对于才回来几天的卫渺来说有点新奇。
随即她又想到在港岛的时候,卢大哥从胡先生手中买下了所有的棉纱订单不够,还让人在东南亚等地大量收购棉纱。。。
莫非他知道棉纱要涨?
“不晓得,听我们弄堂在交易所上班童先生说,有人在打量收购棉纱,紧俏的咧。”
棉纱交易所,卫渺神经微动,这不就是期货股票嘛。
当年她二婶买库券时候,也是疯狂看涨,结果高价买入跌入谷底,家破人亡。
她那时候就对这种敛财手段有几分好奇,可惜饥饿的小崽,没有资格去投机取巧。
如今这种风向,和几年前简直太像了,卫渺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