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声音，顾建国啃着油饼的动作一顿。
他将油饼放回面前的盘子里，擦了擦手，起身朝着院门口走去。
苏青山见他过来，主动将位置让了出来。
张睿趁机又朝院子里扫了一眼，这下，他不仅看到了桌子上的食物，还有一摇一摆从院子里走过的鸡以及右侧露出的绿色蔬菜……
可惜院门半开着，视线被遮挡了大部分，看不真切院子里的情况。
但他可以肯定的是，顾副团家很富有，生活条件好得没话说，难怪会引起他老娘羡慕嫉妒。
“什么事？”顾建国往前逼近，挡住了张睿窥视的目光。
“咱们出去说吧！”说着，顾建国顺势带上了院门。
他对这小子印象一般，特别是出了王大凤的事以后，私心里，他其实对他还是有些意见的。
自己妈是个什么样的人，相信没人能比张睿更清楚。
之前王大凤来自家闹过几次，他不信这小子不知情。
但凡约束一下，王大凤就不会有第二次！
但没有，王大凤最后收敛一点，还是因为政委媳妇在领导面前说了一嘴……
领导施压，王大凤这才安静了一阵子！
对外收敛，对内就不知道了！
荞麦被捅剪子，说明她们婆媳之间积怨已久。
“副团，我的工作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吗？”
来到平房区一棵树下，张睿咬咬牙，有些不甘心地问道。
他好不容易才爬到营长的职位，甚至幻想着这两年再往上爬一爬……
又怎甘心就这样离开？
顾建国瞥了他一眼：“如果是这件事，那没什么可谈，你妈的事带来的影响有多大，相信不用我说你也清楚！”
“可是这是我妈的个人行为，领导不能因为我妈，把我这些年的努力都否定吧！”张睿急了。
“你也说了，那是你妈！”顾建国神色淡淡。
自己妈都管不好，连家庭矛盾都不能协调的男人，他能说什么？
张睿一滞，被顾建国堵得哑口无言……
“行了，回去收拾一下吧，上级领导已经决定好的事，找谁都没用！就算退了伍，回到地方，努力过日子，生活总不会太差！”顾建国叹了口气，安抚道。
张睿低垂着头，眼底闪过愤怒和不甘！
他一个副团懂什么？
自己过着神仙般日子的人，哪里会知晓他们这些普通人的疾苦！
他老娘被以杀人的罪名递交到地方派出所，等他回去，他这一辈子也算彻底完了……
张睿内心咆哮，无声狂怒！
“我先回去吃饭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顾建国看了他一眼，见他没什么话要说，转身就往家里去了。
孩子们还等着他回去吃饭呢！
顾建国转身离开的瞬间，身后的张睿抬起了头，眼底闪过猩红与恨意……
凭什么？
凭什么同样是泥腿子出身，他能高高在上，爬到副团的位子，吃香的喝辣的，一家人和和美美，幸福快乐？
而他，却要被迫退伍，回到地方，受人耻笑？
张睿拖着疲惫的身躯，面色阴沉地朝家走去！
顾建国到了家门口，下意识扭过头朝着后面看了一眼。
见到张睿背对着他，拉拢着脑袋，动作迟缓，知道他还是没能从退伍的打击中缓过来……
顾建国敲了敲家门。
“回来了，没什么事吧？”苏青山门一开，看到女婿，关心道。
“能有什么事，不过是问我还有没有机会留下来！”顾建国摇摇头，在自己座位上重新坐了下来，拿起油饼继续吃。
油饼里包了韭菜和鸡蛋碎，吃起来特别香！
“他老娘都这样了，他还想留下来？”董玉兰觉得不可思议。
现在本就政治敏感，没被连坐拉去下放就不错了！
张睿能全身而退，只是丢个营长的职位，已经是领导给他的最大的关照。
“在部队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不想离开也能理解！”顾建国道。
“有什么因种什么果，王大凤那副德行他当儿子的不好好管管，现在出了事，也只能自认倒霉！”苏青山道。
“他想留在部队却不能留，这事他不会怨你不帮他吧？”一旁的苏明媚突然开口。
就像荞麦怨她不肯帮她得到幼儿所老师的工作一样。
这个张睿她虽不了解，但王大凤和荞麦都是那种习惯性把原因怪罪到别人身上的人。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她就怕张睿也一样！
“领导决定的事情，我一个副团有什么能力去改变？他怨谁，也怨不到我头上！”顾建国道。
要怨也只能怨他自己没处理好家庭关系。
“行了，赶紧吃饭吧，都凉了！”董玉兰在一旁提醒。
她对王大凤一家没啥好印象，总觉得提到他们家就晦气。
为了别人家的事耽误自己吃饭不值当！
“妈今天的油饼做的不错，豆浆也好喝，冷了一样好吃！”顾建国顺嘴夸了一句。
“好吃你就多吃点，我们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