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到门口,蝉衣端着一盆脏水出来,傅九用力嗅两口后,捂着鼻子道:“这是什么水,怎么这么臭?”
他是安排完刘德明他爹等人在聚贤楼吃过饭后,又将罗、王两家人在聚贤楼安顿好,才来的这边园子。来时,陈韶已经开始尸检,他并不知道他们救人一事。
蝉衣端了干净的水,又回屋了。
傅九追过去,被门口的羽林卫拦住。
傅九问:“藏的什么,这么怕人看见?”
羽林卫打趣:“救回来的一个女子,蝉衣姑娘在给她擦身,你确定要看?”
傅九立刻退开两步,关切地问道:“伤得重不重?”
羽林卫道:“反正不轻。”
傅九又问道:“说了凶手是谁吗?”
羽林卫道:“还昏迷着呢。”
傅九祷告:“希望她早些醒来说出凶手,公子也好为她报仇。”
时辰已经很晚了。
又跟羽林卫闲聊几句,傅九才回了正屋,看到陈韶已经打算歇下,赶紧退出来说道:“公子歇着吧,我还不累,趁着没有下雨,我继续挖骨头去了。”
陈韶制止:“不准去,那些骨头我另有安排!”
傅九不情愿地应了声好,转身去了隔壁羽林卫的院子。从水井里打上来两桶水,简单地清洗一下,又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裳后,刚要回乘风院,就看到远处站着一个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看到他,立刻转身跑了。
傅九抬头望天,今天晚上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天空黑漆漆的,的确适合吓人,可惜他不怕鬼。傅九背着手,扭头就回了乘风院。看东厢房的灯还亮着,便走过去朝屋里叫道:“我就在外面,需要帮忙就叫一声。”
在蝉衣回答知道了后,傅九满意地飞身上树,以臂作枕睡下了。
另一边。
白衣女子不过跑了几丈,便停下来躲在几丛灌木后,安静地等待着。等了足足一盏茶,还不见动静,方才小心地探出头。
没人追过来。
白衣女子不死心地又朝周围看了看,确定没人追过来后,恼恨地走出来,将有意扔在草丛里的青玉佩捡起来,又回到先前的树后,藏好身子朝傅九先前出来的院子看去。
院子前已经不见人影,可见那人的确没有追过来。
咕哝着骂了声呆子后,白衣女子七弯八拐地进了一个无人的院子,在院子一侧的厢房中,小心地推开柜子,进入暗道,摸索着走了大概八九丈远后,在拐弯处,摸索着连敲了三下。
守在外面的人立刻打开暗门。
“怎么样?”白衣女子才出暗道,立刻有人追问。
追问的人正是张伯山的女儿张春华。
而白衣女子也不是别人,正是张春华的妹妹张春燕。
张春燕愤愤道:“那个蠢货根本没有追过来!”
张春华接过婢女递来的茶,又递向她:“是不是他没有看到你?”
张春燕用力搁下茶杯,“他看到了!”
既然看到了,怎么……看着她恼恨的模样,张春华咽下到嘴的怀疑,笑着安慰:“怪我,今晚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天色黑得跟墨染过似的,妹妹的美貌无法展露,自然让他给错过了。等明儿挑一个有月亮的日子,保证不用迷情香,也定将他勾得神魂颠倒。”
张春燕羞恼的心情总算平复了一些。
太守府东侧有一片宽阔的院落,这里住的是太守府的其他官员。
在张春燕无功而返后,其中某个院子中,也窸窸窣窣地响起了说话声:
“怎么样?”
“不行,没有跟着她去。”
“真是废物!暗道都告诉她了,却连个男人都勾引不回去!”
“不用这么急吧?今日看到那些尸体,陈六公子不是没有下令抓人吗?”
“你懂什么!她没有下令抓人,那是被李小将军劝住了!”
“她还真想将我们连根拔起?”
“她不是已经在做了吗?她让衙役将尸体大模大样地拖回太守府,你以为她是敬重那些死者?她是做给全城百姓看,她要利用全城百姓的议论和目光束缚我们的手脚!”
“只要我们咬死不承认,她能奈我们何?”
“她是奈何不了我们,但她将那些尸体放在了冰窖!”
“干脆除掉她算了!”
“除掉她?你有本事抵抗陈家军的报复?”
“那你说怎么办?她将冰窖钥匙都全给我了,还说里面的尸体有任何闪失,都要唯我是问。”
“青玉棋子都放张伯山屋里了?”
“放了。”
“那个婢女可靠吗?”
“可靠。”
“那就再等她们几日,如果还不成功,只能再冒险给她投一次砒霜,把她引到她们身边,让那婢女说出是张伯山指使她去让杜忠下毒的事了。”
“高夫人那边呢,要不要灭口?”
“不要节外生枝,我们的计划是祸水东引,消除她对我们的杀机。”
“那些做花肥的尸体呢?”
“不用管,他们喜欢挖,那就让他们挖就是了。”
夜色很黑,似有暴雨要来,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