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暴雨如注,切切骤雨声衬得小酒馆里更为安逸。朦胧灯光遍地洒下,台上留长发的男歌手抱着吉他唱:“ 董小姐/你才不是一个没有故事的女同学……”
烈酒入喉,并着熏暖的香,将人骨头缝里的慵懒全都激了出来。这个时候,好似什么都不想干,又好似想什么都干一点。
醉生梦死,大抵如此。
谭西平支着头,悠悠咽下一口酒,任由心思慢沉沉地散开,目光触及对面粉白的一张脸,稍稍停顿,复又转开。
不知多时,耳边听见卓远叫他名字。
“嗯?”他转头应声。
“想什么呢,叫你好几声都听不见?”
一桌人用谴责的目光盯住他。
谭西平懒散一笑,不答反问:“聊你们的,叫我干什么?”
卓远气得要笑:“你们瞅他这德行,还叫他干什么,合着是我们打扰少爷您雅兴了?”
傅思明手指点着众人怪笑:“可不,一帮没眼色的,瞅不出谭二公子懒得搭理你们吗!”
傅思琳娇嗔跺脚:“早该知道西平哥眼里是没我们的。”
都是家里宠大的少爷小姐,一个个都长了张不饶人的嘴。
他这一帮发小啊……
谭西平抚着额头笑,面上却没半点愧疚,等他们都损完了才开口:“说不说了?”
尾调一扬,大有“再不说他可真不搭理”的威胁在里面。
这份气定神闲的痞劲儿,也就他能拿捏得住。
众人惹不起他,只好被他拿捏。
傅思琳重复刚才的话题,期期艾艾道:“西平哥,我们想听你唱歌。”
怎么忽然起了这念头呢,是因为刚才有一男生想点歌对女孩子表白,酒吧老板起了兴致,把男生拉到台上,叫他自己唱。鼓掌声中,男生红着脸唱的磕磕巴巴,但少年的纯情与炙热,总是动人的。
酒吧里掀起一阵热闹,卓远顺势便提起谭西平的一桩旧事。
谭二公子也曾年少轻狂,在高中毕业典礼上,当着全校师生的面送校花一首情歌,轰动四中。
这事不仅在四中代代流传,也被他们这帮发小笑了好几年。
说是黑历史也不为过了。
傅思琳这提议,无异于老虎头上拔毛,全仗着几人打小的交情,半开玩笑。
“听我唱歌?”谭西平重复一句,随即笑盈盈把酒杯往桌子上一放,说,“行啊。”
见他这么痛快,大家竟有些不敢相信,正面面相觑时,就听谭西平又慢悠悠补充:“不过得我愿意。”
果然!
众人心头齐齐浮上这两个字。
就知道这厮不可能这么好说话。
得他愿意?这不是废话吗,等于白说。
傅思琳撅起了嘴,撒娇:“西平哥!”
谭西平不为所动,只是笑,下巴一点她身侧的卓远:“当着你未婚夫的面对我撒娇,是不是不太合适?”
傅思琳顿时脸一红,说不出话了。
她和卓远刚订婚,虽是家族联姻,但他们也是青梅竹马,一朝从发小变未婚夫,还不太习惯。
谭西平这人可太坏了,专门戳人软肋。
傅思明见状只好替妹妹出头:“从小就叫你哥,妹妹对哥哥撒撒娇怎么了,就你事儿多!说吧,要怎么你才能愿意?”
卓远也跟着说:“就是,谭二你能不能痛快点?”
谭西平笑着虚点几人:“行啊,不愧是一家人了,一致对外。”
众人一口同声:“别废话!”
谭西平笑够了才揉揉脖颈,欠身坐起,捞过桌上的骰子颠在手里,扬眉道:“赢了我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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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鲜出炉的一对小情侣,羞答答携手感谢众人的祝福,将酒吧里的气氛染上一抹红粉。
“这恋爱啊,果然还是看别人谈才有意思。”万果捏着花生米感叹一句。
温缱隐隐觉得万果语气不太对劲,再联想她今日在山顶的异样,心中咯噔一下,想了想问:“你和临川哥最近怎么样了?好久都没听你提起他了。”
万果顿了几秒,若无其事道:“没怎么样啊,好端端的提他干嘛。”
温缱一颗心径直往下沉。
想起万果十八岁生日那天,沈临川也曾在南江渡口为万果放过烟花。
她好一会儿没说话,直直看着万果。
半分钟后,万果经不住低了头,叹口气说:“宝贝你可真是……哎,小姑娘迟钝一点比较可爱。”
温缱不容她打岔:“怎么样了?”
万果一脸淡然:“分了。”
虽有预感,但真听到这两个字温缱心中还是一阵发慌:“是什么时候的事?”
万果叹口气:“今年年初。”
温缱愣愣看着她,说不出话来。
都这么久了,她忙着毕业和保研,竟全然不知。
“果果,对不起……”
万果笑道:“你对不起什么啊,是我自己不想说的。”
温缱更难受了。
万果故意调侃道:“哎呀,是我分手,你哭什么?”
温缱低头闷闷道:“我没哭。”
万果探手在她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