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院明间。 秋蝉被两个嬷嬷压着跪在地上,嘴里堵着帕子。 耿妙妙脸色微白,手都在发抖。 “格格喝口茶压压惊吧。”云初忙端起茶盏对耿妙妙说道。 “你若是身体不适,不如先去旁边屋子里歇息。”福晋看耿妙妙的神色也觉得她颇为可怜,算起来,耿氏今年也不过十七八岁,这岁数还小,遇到这种事,怪不得她害怕。 “多谢福晋。”耿妙妙起身道了谢,“不过奴婢还能撑着,就不必去歇息了。” 她说完,看了下底下跪着的朝她投来求助眼神的秋蝉,心情十分复杂。 今儿个一早,秋蝉就跑到屋里来撒泼,又是表示自己学好了,以后不会在莽撞了,又是说自己如何本事,不是灯儿能替代的。 耿妙妙本就要把她送走,见她撒泼,索性把她带来见福晋,要把人送走。 谁知到了这里,秋蝉挣扎理论的时候,身上居然掉下出一个香囊。 倘若事情到了这里,恐怕还没什么。 问题就出在秋蝉掉了东西后神色大变,耿妙妙心里疑惑,让人拿起来一看,旁人不知道这是什么,耿妙妙却认出来了,这是巴豆粉。 她上辈子学的就是医,如何能认不出来。 “王爷到” 外面响亮的通传声让耿妙妙回过神来。 她喝了口茶,将茶盏放下。 四爷就着打起的帘子进了屋,一进屋就瞧见地上跪着的人,他看了一眼,手背在身后,免了福晋等人的请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王爷,这是先前从这丫鬟身上掉下来的东西,我闻着像是药,只是摸不准是什么,已经打发人去请大夫来了。” 福晋说道。 四爷接过手,闻了闻,神色严肃了起来。 他道“不必请大夫了,这是巴豆粉,这东西阴寒,若是服用则腹泻不止,王府规矩严禁任何下人无故携带药物入府,你这东西是打哪里带来的。” 钮钴禄氏刚进来就听见这话,脸色不由得一变,她捂着嘴道“这莫非是拿来害人的” 嬷嬷取下了秋蝉嘴里的帕子。 秋蝉哭的鼻涕眼泪满脸都是,磕头求饶“王爷,福晋,格格,奴婢是一时疏忽才带进来的,这东西是奴婢家里用的,奴婢阿玛要用这服药。” “呵你当本王是好骗的不成”四爷怒极反笑,他坐在上首“这等药就算是入药也不过是取个一二两,谁跟你似的弄这么一袋子巴豆粉,你既不老实说,派人去查看她的屋子,看看还有什么” 秋蝉瞳孔收缩,脸色瞬间白了。 如果说巴豆还能推搪说是家里用的,那就没得说辞了,何况这等毒物等闲药店都不能出售,就是要卖出去那也得问清楚对方家住如何,如何用药。 只是后面这一点儿,秋蝉就搪塞不过去。 四爷本就留意着秋蝉的神色,见她脸色变化,立刻对苏培盛道“去,好好查查屋子” “喳” 苏培盛利索地打了个千,领着人去了。 李氏跟宋氏听闻出事,匆匆赶来,一进屋子,瞧见这副模样,不敢言语,忙行礼后老实入座。 秋蝉的鼻尖上沁出豆大的汗水。 她根本没想过自己会被发现,因而藏东西的地方不过是藏在枕头里而已。 她现在只盼着苏培盛能找不到。 然而。 她低估了苏培盛的本事,能在四爷手下当差这么多年的,岂会连搜个屋子的本事都没有。 苏培盛很快回来了,手里捧着另外一个香囊,“王爷,这东西是从这丫鬟屋里搜出来的,藏在枕头里,奴才看过了,是。” “” 耿妙妙惊呼出声,猛地起身。 但此刻李氏等人却没人怪罪她规矩不周全,因为她们也都一副震惊错愕的样子。 李氏难以置信地捂着嘴巴,“天哪,这得是什么人才能干出这等事来。” 李氏的这句话让耿妙妙回过神来了。 耿妙妙立刻拿帕子擦了擦眼角,那刺目的姜水一下刺激的眼泪流了出来,她哽咽地说道“秋蝉,我对你一向不薄,在咱们院子里,你的待遇比云初还好。但凡云初有的,你也有,云初没有的,你也有。” “这阵子来,你惹出多少祸事,我是一忍再忍,今儿个是忍不下去了,想着与你好聚好散,这才带你来见福晋,结果你却、却” 耿妙妙眼里不住地往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