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怪顺利地用黑雾侵蚀了白青,她瞬间感觉由内而外的寒凉,大脑都冻懵的寒凉,在她倒地的一瞬间,她看到了重云喊着她名字,猛地冲过来,而空不知何时站到了她面前,即使无法对鬼怪造成伤害,也朝它不断砍去。
她看不到空的神情,也有些听不到重云在说什么了,只听到他在说什么纯阳之体的话。他似乎还哭了,眼泪落在她手背,很滚烫。
白青能猜到他在想什么,所以她无论如何都要说:“不怪你……”
“我能复活”这句话怎么也没力气说出口了,可他们这么难过得让白青都有些心疼了,她其实也很舍不得,所以她觉得,下次一定不要再轻易放弃重开了,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尽力挣扎。
再醒来,他们就不会记得这些事情了。
真舍不得,白青说不出的话无法安慰到重云,他哭得太让人难过了,让她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才好。
她尽力伸出手钩住重云的脖子,他顺着白青弯腰下来。
白青亲吻他眼角将要落下的泪,亲吻他迫不及待不断说出话的嘴唇,即使她已经什么都听不清了。
希望他不要怪我有些越界了,毕竟都要分离了,下次见都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还能否像现在这样亲近,所以想通过这种方式,把想说的话说完。
重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他哭得很厉害,不止是因为白青将死,更是因为他明明还因不用靠纯阳之力而高兴着,却又因为没有纯阳之力的协助而没能保护好她。
即使到最后关头,他们都让他不要勉强自己,不想用纯阳之力那就不用。
可现在他想用啊,只要能保护身边的人,那些又有什么重要的呢?但他发现自己用不了,纯阳之力竟然在这里被压制得死死的。
他顿感无力和荒谬。他曾经是多么想像现在这样,逃离纯阳之体,靠着自己的能力打拼一切,堵上那些说他是个只靠纯阳之体的人的嘴。
而现在他想用却用不了。
而现在,白青靠在自己的怀里,已然濒死,他却什么也做不了,或许,甚至连他、连空都没办法逃离。
他没想到白青会亲吻自己。
那一刻,初遇时的那晚又在他脑海里重现。
只在早晨时,他还对这场经历如临大敌,认为是自己修炼的阻碍,可他听着自己的心脏在狂跳,悸动从深处升腾而起,熟悉的躁动又再次从胸膛炸开,他知道,他所期待的纯阳之体正值此刻爆发。
这滴眼泪落下后,他将白青轻轻放下,走向鬼魂,符纸在他指尖仿若燃烧般散发火红的光芒,其上的符文跃动,蓄势待发。
鬼魂似是预料到什么,开始逃窜,可没有用。只一符,鬼魂就这样如燃烧殆尽纸片一样纷飞消散。
“此处危险,你们不该来这里。”
头戴面具、面如夜叉者忽然闪现于此,皱眉看着地面上的白青,又看向空和重云,其声音清冷:“往前走是出口,将她带去不卜庐,或有一线生机。”
他们甚至没有余力去关心来人是谁,只是那一句“或有一线生机”又让他们重燃希望,立即抱着白青出发。
刚到不卜庐时,其他医师都说没救了,只有医师白术思索片刻,便让他们赶紧将白青放在床上,据他所说,白青本该是要死的,但有一股力量护住了她的心脉。
至于这力量来源,他就不清楚了。但当他们听到白术说白青有救时,重云差点没再一次掉眼泪。
不知多久过去了,白青没想到自己还能醒过来。准确来说,是没想到自己醒来后,眼前的场景还是她所熟悉的望舒客栈。
她在自己的房间里,醒来时是深夜,身边没有人,她一动探,心脏处就凉飕飕的,一股痒意从胸口窜出来,让她忍不住咳嗽出声。
于是她干脆不动了,但余光又瞥到窗户处似乎有人,她刚扭头过去,那人影就消失不见了。
是错觉吗?她心里这么想着,继而心安理得地睡过去了。
等她再次睁眼时,重云已经紧张地坐在床边看着她了,她被稍许吓到了,转而笑着看向他们。
“看来大家顺利通过秘境了,你们没事真好。”
“最要紧的是你没事,”重云有些激动地凑近:“我们看到你要醒了,都很高兴。”
白青还不忘朝他挑眉:“这么舍不得我啊。”
“开什么玩笑,你当时差点就死了!”
空点点头拍着重云的肩膀:“这家伙那天哭得稀里哗啦的。”
重云有些不好意思地梗着脖子:“我、我是担心你。”
“对了,你们当时是怎么突出重围的呀,那个情况,我都以为没机会再出来了。”
“这得多亏了重云,”空朝白青挑眉:“你的招数又管用了,他后面自己爆发了纯阳之体,干掉了怪物。”
“重点是!”重云连忙打断空的话:“我已经想通了,白青说得没错,我要正视我的纯阳之体,再合适的时机加以利用,而不是一味的逃避和躲避。”
经此一事,重云只觉得内心常年郁结之处忽然通畅,他将这种转变归结于白青的引导。他要按她所说的,勤奋努力地练功,变得比现在更厉害,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