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对方那温和包容的眼神给了他莫大的勇气,季牧修强忍压抑着心中的胆怯,唇色颤抖,开口就是表白:“霍桥殷,我..我倾慕你...”
季牧修不敢看霍桥殷,他真的很怕,从那张他心心念念的人的脸上,读出极为明显的厌恶,毕竟,这种事情,不是什么人都能接受得了的。
“我...我知道这很唐突...不是,我是想说,这或许可能只是我的一厢情愿,我知道霍同学你的身份,我是如此的卑微如尘埃...你我之间的鸿沟是永远也跨不去的那道坎...”
季牧修思绪已经混乱了,唇瓣张张合合,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凭借意识本能说了好多好多。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当做我在胡言乱语...我我...如果你感觉到恶心的话,可以拒绝...我..我就是想..”尽量表达自己的内心所想,内心的渴慕..
季牧修说着说着,自卑地开始了贬低自己,甚至心里隐隐有些后悔,他是不是不该怎么做?
若是引起霍桥殷的厌恶怎么办?
若是霍桥殷因此转学,该怎么办?
若是霍桥殷恼羞暴怒之下传扬出去怎么办?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明明已经鼓起勇气做了,可没得到确切的审判答案之前,就不由自主地会后悔自己的行径,从前到后以最坏的打算结尾,从而让自己焦虑心惊害怕,就像前路迷蒙茫茫,未知的危险总是让人会胆怯,想逃避。
季牧修脸色已经发白,牙齿死死咬着唇瓣,一个个纯红的印记瞧着就十分可怖。
他现在就宛若一个企图玷污神明的犯人,惶恐焦躁不安地等待着神明宣读归属于他的判罪之书。
霍桥殷抬起手,季牧修余光看到他紧绷的嘴角,立即低着头,看着脚尖,那一刹那心跳骤停,他决绝地闭上眼睛,眉眼满是认罪的绝望,还有那么一丝丝的解脱。
季牧修以为霍桥殷恼羞成怒了,抬手要掌掴他,他想,这样也好,好歹他多少跟霍桥殷有了那么一丁半点的肢体接触。
只是,季牧修多少觉得自己不争气,滴答滴答的,干净灰白的地板开起了朵朵的泪花,砸在地上,沉默寂静,那声音之大好似落在了自己的耳边。
只是让他惊愕的是,巴掌久久未落下,停留在了他肩膀处,顺势滑落,强势地提起了他的下巴。
季牧修是不想让霍桥殷看到他这副哭泣狼狈的模样的,可力气拗不过对方,垂着眼睑,原本只是从眼尾滑落的泪珠,开始大颗大颗地晶莹珠似的砸在霍桥殷的手腕上。
“对...对不起...我...”不想哭的,可是忍不住,他真的忍不住..
季牧修觉得他肯定是历史上最丢人最逊色的表白者了,不但失败了,还在对方面前丢份又愚蠢地流眼泪。
霍桥殷肯定以为他是装的吧,觉得他有心计,表白不成,就呜呜呜地大哭,有种在逼迫霍桥殷必须做出选择他的目的。
季牧修想解释,可眼睛鼻子像是跟他作对一样,酸涩委屈个不停,好像在替他叫屈。
“殿下,这人怎么说着说着自己哭了?”小九傻眼了,它本来好好看戏来着,一开始节奏还挺正常的,但...
表白表白突然哭了是几个意思?
难道是嫌弃殿下太丑了,以此来掩饰内心的后悔?
小九思绪发散,要不然呢?
没有比这个想法更能说服小九的了,小九娇躯一震,天啦撸,殿下的颜值已经够逆天了,这人还看不上,哼哼,怎么,是想飞上天和太阳肩并肩媲美吗?
霍桥殷一巴掌将小九拍成了猫饼子,然后捡起来,朝小黑屋一扔,“啪嗒”,一个圆乎乎的猫饼新鲜入小黑屋。
小九心塞塞地控诉:...殿下,你下手太黑了叭...
霍桥殷叹了口气,一手轻轻拂去季牧修那长长的眼睫毛挂着的泪珠,眉眼之间柔和而温雅:“我什么也没说,你倒是想委屈起来了...”
“季牧修,我不是什么好人,也不值得...”霍桥殷想起来这位颜值出众的人是谁了,季牧修,一个从始至终都卑微到极致的人。
季牧修怔怔的,他理解霍桥殷的意思,他说自己不值得自己的喜欢,可他就是喜欢啊,早就认定了呢,一直以来能让他有不懈动力,支持他追逐的身影,就是你啊,霍桥殷。
“不是的,你值得的,天底下没有比你最好的人了,我才是那个没有价值..”的人。
季牧修在孤儿院一直深深惦念的,那个在他人生黑暗之时伸出温暖的双手把他拖出黑暗的人,即便是一时的善心,他也念念不忘,时时刻刻想报恩。
后来,他更是得到了霍氏集团的资助,上高中考大学。
从那开始,他就知道了自己的恩人是谁,霍家少爷,他们之间的身份云泥之别,可那是他一直敬仰的神明啊,虔诚的信徒,只想追随心中神明的身影。
这期间真的很辛苦很艰难,可他一想到能接近,季牧修整个人激动的要命,在入学前一天大脑高速运转,思绪混乱,几乎真眼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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