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宫的路上,顾厌白被绑着双手拴在马车后面。
前前后后都是骑马的亲卫,顾厌白徒步跟着马车,虽然马车不算快,可还是狼狈极了。
姜倾梧隔着小窗往后看,见顾厌白脸黑如炭,不禁暗声窃笑。
“姜倾梧,你还笑,都是你。”顾厌白吼了一嗓子,随即朝前面骑马的燕修宸高声呼喝起来。
“燕修宸,我可是桑国太子,未来的国主,你这么虐待我,太过分了吧。”
燕修宸回头看了看顾厌白,却不以为然的转过身去,“刚才我提的那件事,你若肯答应,自然放你。”
“你……你派人跟着我,监视我,跟绑着我有什么区别。”
“既然没区别,那就绑着吧。”燕修宸淡淡道,再不说话。
回到宫中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九夜得知燕修宸他们回来,风风火火的从上央宫里迎了出来。
燕修宸手里拽着绑顾厌白的绳子,跟拖拽犯人一样。
见九夜过来,忙顿住了脚步,身后的顾厌白也铛的一声撞在了燕修宸的身上。
燕修宸瞪了顾厌白一眼,顾厌白又立刻站好。
“干爹……”九夜慌张的到了跟前,可又突然吞吐起来。
燕修宸眉头蹙了蹙,朝九夜身后的上央宫看了看,“怎么了?”
“是……是我母亲……”九夜低声道,身后的九寒也不由的急忙上前,“母亲怎么了?”
“干爹,我母亲跪在上央宫已经一个多时辰了,说……说您若是不见,便一直跪下去。”
姜倾梧跟上来的时候,正好听到九夜的话,她已经两日没在宫里了。
姜倾梧一声轻笑,默默了片刻道,“路夫人这是唱的哪出,是发生什么事了?”
“是……是储秀宫那边,说是秀女出事了。”
姜倾梧愣怔了一下,脸上的笑意也渐渐僵住,转头看向燕修宸。
“我这身为皇后,怎么也得去看看。”
燕修宸张了张嘴,朝其压低了声音,“这件事我心里有数,你想去看看,便去走个过场。”
姜倾梧点了点头,带着挽月转身而去。
“是你耍的花招吧。”顾厌白在身后看着姜倾梧走远的背影,低声嘟囔道。
燕修宸回过神来,拉着绳子猛地一拽。
“小六子,将公子送回长乐殿,寸步不离的看着他。”
燕修宸将绳子扔给小六子,随即转身朝奉华殿而去。
路陈氏跪在奉华殿外,像是跪了许久,见燕修宸过来,忙直了直身子。
“臣妇,参见陛下。”
“将你母亲扶起来,有事进来说。”燕修宸没有停住脚步,径直进了大殿。
九寒和九夜闻声,急忙将路陈氏扶了起来。
本就上了年纪,又跪了那么久,两个儿子搀着,才勉强进了殿,正要行礼,燕修宸便直接打断了路陈氏。
“不必行礼了,你有事直接说吧。”
燕修宸端着一杯茶,朝不远处的钟全示意。
钟全随即搬了把椅子送到了跟前。
“多谢陛下。”
“陛下,储秀宫秀女,全部中了毒,上吐下泻,皮肤溃烂,臣妇怀疑是皇后所为。”
“放肆。”燕修宸一声呵斥,啪的将茶杯放在了桌上。
“母亲,你别乱说,这不可能。”九夜冲上前去,压低了声音提醒着。
可路陈氏虽然有些畏惧,却还是不依不饶,起身朝燕修宸跪了过去。
“陛下,秀女入宫,除了臣妇,就只见过皇后娘娘,而且储秀宫也是皇后安排人手收拾打点。”
“从衣食到日常,皇后娘娘完全有可能下手。”
“且皇后必然对此次秀女入宫心生不满……”
“母亲……”九寒一声轻喝,上前迎了过去,跪在了路陈氏身边,朝燕修宸施礼。
“干爹,母亲胡言乱语,求您饶恕她。”
燕修宸定定看着路陈氏,脸色倒是有些缓和,“路陈氏,谁给你的胆子,敢来污蔑皇后,是母后吗?”
“母后并非是那种主动挑衅,与人不睦的人。”
“你污蔑皇后,寻衅滋事,是母后指使,还是你自己擅意而为。”
路陈氏微微缩了缩身子,埋着头默默片刻道,“自然不是太后指使,臣妇只是合理怀疑……”
“好啊,怀疑的好,哼。”燕修宸冷哼了一声,朝跪在前面的路陈氏看了过去。
“既然你怀疑皇后和储秀宫的事情有关,那就由你来负责调查,九寒从旁协助。”
“两日之内,朕要你们母子查个清清楚楚,再回到这来,亲口告诉朕,究竟是皇后所为,还是旁人所为。”
“查得出来,朕有赏,查不出来,朕便将九寒革职下狱。”
“钟全,叫御医署的人去储秀宫看看那些秀女,顺便再查查储秀宫秀女的吃食和用具,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陛下。”
……
储秀宫,姜倾梧换了身衣裳,带着小禄子和宫人们去了储秀宫。
刚进储秀宫便听到哭声一片,各个厢房里,全是哭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