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想象,在这样的生存游戏当中,竟然还会有酒吧在经营。
也不知这酒吧老板究竟是怎样一个手眼通天的人物,竟然在这样一个都是亡命之徒的地方能做起生意,还做的不错。
但也只有在这个地方,这些满手血腥的人才能找到存在的意义。
无论是原本的死刑犯,亦或被「天宫」的人随意选择抓捕扔进来取乐的人联公民,这里都可以算得上是他们唯一的慰藉。
并非他们日常喝的、勾兑出来的寡淡营养液,这里的酒水饮料是专供「天宫」的级别。
都是用未被污染土地收获的作物,花费不少时间和人力,真正酿出来的。
真正的食物就像是令人上瘾的毒药,只要尝过,没谁能抗拒它的诱惑。
吧台位置,一个满面通红的酒鬼一小口一小口地啜饮着杯中的液体,时不时还咂吧咂吧嘴。
他不修边幅,头发乱糟糟的,其中似乎还有一些生物在跳动,胡子也许久没有剃过,衣服也是皱皱巴巴的,上面还挂着可疑的黄色结块。
整个人散发的恶臭都快化成实质,这导致没有谁愿意坐到他附近。
这时,一个身材火辣的美女走到了吧台前,她的眼神迷离,似乎已经有些醉意。
她看着那个酒鬼,眼神里不着痕迹地闪过些厌恶,她皱了皱眉,但还是向酒保要了一杯酒,示意递给那个脏兮兮的男人。
一杯淡蓝色的酒液放在他的胡子前面,男人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酒鬼抬起头,看到了这位勉强露出些笑意的窈窕美女,醉醺醺地问道:
“呀……有人~嗝~~请我喝酒?今天是……什么日子?”
男人一张嘴,一股发酵了许久的恶臭直奔几人面前,酒保很有经验地早早躲去了吧台另一边。
也就请酒的美女没有任何准备,被这股味道打个措手不及,胃里的酸水都差点没涌了出来。
她的反射神经似乎都被熏的麻木了不少,原本灵活的身体不自觉后仰,好悬没从凳子上摔下去。
美丽女子趁机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她从未觉得这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是如此重要。
靠抓住桌子边缘的手,她才算维持住身体重心,重又露出一个礼节性的笑来:
“程应锦,我们这次来是想请你出手,你应该也知道,游戏里出了个可怕的家伙,她似乎是想将所有人赶尽杀绝……”
女子试图和这个邋遢醉鬼沟通,但他却没有理睬,只是自顾自地喝酒。
她没有死心,继续纠缠着那个脏兮兮的男人:
“不只是这一杯酒,我们人数很多,只要能杀了那个刀魔,之后你要多少都有……”
坐在吧台上的男人终于有了反应,咧开嘴笑了一下,表情分外油腻,他将手伸进黑渍渍的衣服内不断搓着,反而提出个与对方刚才问出内容毫不相关的问题:
“你知道我的代号吧?”
女子有些莫名其妙,但毕竟有求于人,只能耐着性子回答道:
“腐败者程应锦?”
那酒鬼终于搓出个大泥球,随意向着女人弹去,
“真是个蠢~~货!嗝……”
见对方从身上搓下来的泥球直奔自己而来,美女终于忍不住了,她猛地站起身,大声骂道:
“傻*吧你!”
女人速度极快,回手就是一枪,在这里能活下来的,没有什么简单角色。
男子眼袋深重,毛孔粗大,看起来没有任何实力,他甚至抖没挪动一下。
然而他被子弹击中的部位却像是一滩烂泥,陷下去的同时化解了子弹的力道。
铛啷一声,程应锦依旧是那样懒懒散散的坐着,但就在子弹落地的同时,对面的美丽女子的五官融化,整个人淅淅沥沥地落到了地上。
“…嗝~~你被骗了呀……”
酒鬼起身,将脚下的一滩踩的吧唧作响,他的精神头似乎好了许多,摇摇晃晃地走向酒吧门口,嘴里嘟嘟囔囔道:
“连该叫我什么~嗝……都不知道,你……才是真正的报酬。”
旁观了全程,坐在酒吧里的其他人都眼观鼻鼻观心,哪怕是看起来最不好惹的刺头在这个时候也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
“是他!”无数屏幕前关注着这场直播的人,在看到这个醉鬼后都恨到无以复加——
只因为这个男人结仇过广。
程应锦作为地位不低的人联政府官员,曾经贪污下一大笔补偿金。
而这笔补偿金本该拨给遭到强力辐射变异后的员工、还有因科技进步大量失业的工人。
因为他的贪污,许多人都没能活过那一年。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才有许多人只能铤而走险,尝试着去闯那生还率极低的鬼屋,才会不得不相信那些不靠谱的人。
可就算将程应锦捉拿归案,那些逝去的生命也没能再回来,那些积分也被他挥霍一空。
在当年的采访里,无数家庭看着程应锦那痛哭流涕的嘴脸,咬牙恨到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对不起大家的信任。”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的虚情假意。
——程应锦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