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芷云的话语中带着决绝,说完便猛然站起,冲出了厅堂,只留下一室的愕然与震惊。
凌母焦虑万分,急得直拍手:“快,快追上去拦住她!她一个弱女子,没有家族的庇护,在这乱世之中如何生存?”
姜氏与凌初云闻言,即刻应声追出,厅堂中一时乱作一团。
凌父的目光如炬,直视傅言晟,一字一句,沉重无比:“傅言晟,你要记住,云儿也是明媒正娶,是我们将军府的嫡女。纵使你心系茉回,也不能置云儿的生死于不顾。”
“关于和离,我看你还是三思而后行!”
话音落下,凌父猛地挥袖,衣袍翻飞间,大步流星而去,只留下那一阵衣物摩擦的细微响声,在空中久久回荡。
凌母缓缓走向傅言晟,目光中充满了慈爱与期盼:“我们别无他求,只希望云儿能在顾府有一席之地。以首辅府的宽广胸怀,难道还容不下一个女子的位置?逢年过节,多一副碗筷,多一份礼物,应该不算过分吧?”
傅言晟沉默不语,他没有更多的辩白,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接受着一切的责问与期望。
随着凌氏夫妇的离去,张氏也匆匆跟上,脸上堆满赔罪的笑容。
而凌茉回,她的脸色异常平静,眼中却闪动着深思,她轻轻站起,独自一人缓缓走出大厅,似乎有无数思绪在心中盘旋。
“茉回!”
傅言晟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带着难以掩饰的痛苦与恳求。
“又有何事?”
凌茉回转身,语气淡淡的,但眼中却似有千言万语。
傅言晟望着她,心中如刀割:“为了你,我已放下尊严至此,你非要狠心抛弃我,视我如无物吗?”
凌茉回内心一震,未曾想到他对自己的不忠,他竟然还不愿放手这段错综复杂的感情。
傅言晟的情感,无疑是真挚且深刻的。
但记忆中的原主,也曾如此卑微地乞求他的爱,而傅言晟又是如何回应的呢?
原主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都在渴求他哪怕是一丝温柔的注视,可他却吝啬到连一点同情都不愿施舍。
这样一个冷漠而无情的人,又凭什么要求她的妥协?
“傅言晟,别再做无谓的幻想了!”
凌茉回冷冷丢下这句话,决绝地转身离开,留给傅言晟一个坚决的背影。
傅言晟缓缓合上双眼,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孤独的身影仿佛融入了周遭的空气,只剩下一片沉寂。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薄雾,凌茉回以巡视店铺为由,再次踏入了月宅。
一切仿佛和昨天没有什么不同,屋内的陈设依旧,每一件物品都静静诉说着昨日的故事,未有一丝改变。
难道,邓贵平真的就不幸成为了傅言晟狠辣手段下的又一牺牲品吗?凌茉回的心中泛起阵阵不安,如同湖面被风吹拂起的层层涟漪。
她的目光不自觉地滑向脚边那只精致却显得孤寂的香炉,那袅袅上升的烟雾似乎也带着一丝说不清的哀愁。
她轻启朱唇,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命令仆人将那承载着不明情绪的香灰彻底清理。
仆人们闻声迅速而恭敬地围拢过来,正欲遵命行事,却在凌茉回突来的阻止声中僵住了动作。
“慢着!”
凌茉回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迟疑,“这香炉中的灰似乎还有剩余,你先退下吧。”
仆人们闻言,虽不明所以,却也不敢多言,纷纷低头退出房间,只留下一串细碎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房门悄无声息地闭合,仿佛隔绝了外界的所有喧嚣。
凌茉回的身影在这一刻显得异常孤单,她缓缓蹲下身子,手指轻轻拨开那看似普通的香灰,一枚断裂的玉佩悄然露出真容。
玉佩的背面,镌刻着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图腾,仿佛是某个被遗忘的古老秘密,让凌茉回心头涌上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
她小心翼翼地收起这块残玉,心中五味杂陈。
在离开之前,她再次叮嘱仆人将那香炉内的灰烬处理掉,仿佛想借此抹去某些不愉快的记忆。
凌茉回的生活似乎没有因为这一插曲而有太大改变,她依旧如往常一样,细致地检查每一家店铺的运营状况。
但与以往不同的是,今天的她并未急于返回那个充满不确定的家,而是选择前往袁芳芳处,那个因为自己而无辜受伤的女子。
在凌茉回看来,这是她必须要履行的责任。
踏入金府的那一刻,一切都被安排得井井有条,仆人引领着她直抵袁芳芳的静谧庭院。
此时,庭院里洋溢着一种难得的温馨与宁静——金承源罕见地提早归来,正坐在一旁沉浸在书海之中,而袁芳芳则惬意地躺在藤椅上,手中把玩着几枚鲜艳的果子。
见到凌茉回的到来,袁芳芳脸上的喜悦之色溢于言表,欢快地挥动着双手,像是在欢迎一位久违的朋友。
她敏锐地察觉到袁芳芳的精神状态比起上一次见面时已经有了显着的好转,那份失去的活泼与开朗正在慢慢回归。
整个庭院充满了和谐与和睦,金承源本想识趣地离开,却被凌茉回以眼神制止,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