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显起身,“既然仪式结束,那贫僧就先回了。”
“法显师父请留步。”
阮蔚直接喝住了他,法显转身,面上有一丝不解。
法显:“施主,何事?”
阮蔚问道:“人多眼杂,不如我们换个地方谈?”
法显虽不说话,却也默认了。
他跟在阮蔚身后,时不时用目光打量着她,似乎是在判断她的意图。
阮蔚给了身后几人一个眼神,便带着握瑜,领着法显去往了远离他自己院子的伏龙寺的另一头。
合欢宗师姐弟互相交换了个眼神,迈步跟了上去。
见空,“……”
这伏龙寺里有什么事是贫僧听不得的?
大家都去的话,那他也要去!
见空毫不犹豫的也跟了上去,经过这段时间和阮蔚的相处,他已经完全不为自己这种跟踪的行为感到羞愧了。
终于,在一处空旷之地。
阮蔚停住,她回首,扬起一抹笑,“我听说,李家出事第二日,李戟川在寺中寻了多日也不见您的踪影,这会子怎么又出现了?”
法显笑了笑,“出关了,自然就出来了。”
“至于戟川,不急。”他顿了顿,随即顺畅的说道:“晚些时候,我会传他来我房中一趟详细说说李家灭门一事。这些,就不劳阮道友费心了。”
“原来如此。”
阮蔚也学着他的模样,笑得有些肆意妄为,“即使不急,那我就带他归家去玩些时日了,顺便也让阮家查查这次的李家灭门案。”
说完,她转身就走。
阮蔚心中默念:
一、二、三——
“不可!”
法显几步并作一步,有些焦急的奔到了阮蔚面前。
他目如点墨,黝黑浓深,手中直接一漆黑长棍点地,“阮道友要带走我伏龙寺的俗家弟子,可曾问过贫僧的意见?”
果然,他不肯让自己带走李戟川。
十四日内,最关键之人,还是李戟川!
明明灵魔大战在即,为什么法显要如此在意一个不过九岁稚童的李戟川?是师徒情深吗?
看李戟川的模样,这可不见得。
法显说话间,巨大的灵力威压以他为中心向四周展开。
阮蔚浑身一颤,面如金纸。
元婴?不对,不止元婴!
是化神么……又有些不像,这般威亚,只比元婴略强些,是……半步化神!
她身后的握瑜更是控制不住口中的猩甜,她的锻体程度实在是低,眼下身子一软就要歪倒。
阮蔚正要勉力将她推出法显这只针对自己的威压。
却见花解语冷着脸上前一把将握瑜扯了出去。
阮蔚一怔,正要道谢。
花解语却直接摆手,她瞪了一眼正看着自己的法显:“看什么看?!你个老东西仗着自己一把年纪,欺负小姑娘,你真有脸啊!”
合欢宗大师姐,最是见不得老男人欺负小姑娘之类的事了。
法显,“……”
他晦暗的目光扫向花解语,声色冷淡,“合欢宗的人,不要掺和。”
这句话——
合欢宗果然有份!
阮蔚强打起精神,转头讥讽一笑,灿如夏花:
“你的意见?”
“区区一半步化神,也配在我面前发表什么意见?”
桀骜、骄纵。
非常符合当时皇族嫡女的人设。
阮蔚一直不认为,她所占据的这个身份会是什么乖乖女。
谁家乖乖女敢独身一人深入蛮荒边陲小镇的?谁家乖乖女敢硬抗全族反对从而独自择婿的?就算是择婿已定,便是身处人家的地盘,该吵架的还是吵,绝不惯着自己钦点的未婚夫。
这哪是乖乖女,这他娘的分明是朵霸王花啊!
法显神色不变,眼神微微凝聚在了面前这个明显在强撑体面的少女颤抖不止的身体上。
似乎是觉得阮蔚的话太过可笑,他便也真的笑了。
轻轻的、讥讽的。
法显:“你,可是不服。”
语罢,如潮水般粘连厚重的威压一寸寸展开,铺天盖地地向她涌来。
阮蔚宛如一座雕塑硬生生伫立着,却又似风中残烛,仿佛随时都会被那股无形的力量压垮。她的身体紧绷着,额上豆大的汗珠滚落,浸湿了她乌黑的头发和洁白的衣领。
她抬眸,汗水沾湿了卷翘的睫羽。
阮蔚忽然扯出一抹笑,“服你?你在痴想什么?!”
她什么时候服过人!便是那天,她也从未服过。
法显冷笑一声:“不自量力。”
威压更胜!
瞬间,阮蔚双腿一软,猛地朝地上砸去。
没有!
面对如此修为,区区筑基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在砸向地面之前,阮蔚拼尽全身力气,喊道:“望溪行你丫的还看?!”
“咻————”
长剑破空而来,声势浩大的一剑浮岚瞬间劈向了那白袍僧人。
来了个剑修。
虽是金丹,却可堪元婴!
望溪行这一剑,甚至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