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蔚背对着身后二人,她没有察觉到握瑜的眼神变化。
她看着面前已经准备动手的黑袍人,唇角略微弯起,扯出一抹不咸不淡的笑。
黑袍人顿住,他问:“你笑什么。”
神经啊。
阮蔚两手一摊,她甚至不做任何的防御姿势,她指了指手。
“你也是火灵根?”阮蔚问。
黑袍人笑着点头,“对。若不是这火灵根,我活不大。”
郁群青是因为火灵根才没杀他的,那段时间义母疯的厉害,郁群青不得不找一个‘替代品’先哄着些她。
阮蔚:“那你可千万要对准咯 ~ ”
她这话,似乎意有所指。
黑袍人蹙眉,“你再说什……”
话音未落。
剑光瞬起。
阮蔚将浑身剩余的灵力皆是倾注于此一剑之上,一剑破十力,漫天剑影纷乱,直指面前黑袍人。
她永远贯彻一个原则——先下手为强!
在短暂的反应时间之后,柳渡筝迅速提剑跟上。
“舞雩!”
柳渡筝的唇角缓缓溢出一抹鲜血。
淡紫色剑气融入剑身,她强行以并非本命之灵剑使出了这一招。
这实在是太艰难了,这柄剑烂的要命,内心空空,柳渡筝从来没用过这么难用的剑!
阮蔚赞许的看了柳渡筝一眼。
第一次用一柄新的剑还能强行使出本命剑才能用的招数,看得出来柳渡筝是下过苦功打基础的。
黑袍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两相夹击逼得不得不收起蓝火。
他五指成爪,只靠一双铁爪就挡下了她二人的夹击!
黑袍人有些玩趣的动了动手指,“你们在给我挠痒痒吗?”
面对不知实力几何的敌人,阮蔚和柳渡筝已然拿出了自己目前能拿出的最大杀招。
阮蔚面色惨白,却还是笑着问:
“舒服吗。”
黑袍人微微眯起凤眸,第一次目光中带上了几分冷意。
他喜欢看热闹,却不喜欢别人把自己当热闹看。
黑袍人尤其不喜欢阮蔚的眼睛。
那双清亮的、似乎从不把任何人任何事放在心上的眼睛。
就像——
一根无法被折断的建木。
但阮蔚和柳渡筝合击的这一下,黑袍人也确实停顿了一瞬。
阮蔚也只是需要这么一个瞬间!
阮蔚直接咬破手指,再次以血绘符。
阵法她不敢说十拿九稳。
但符箓,阮蔚有自信百发百中!
她唇边血珠点点,指尖也落下滴滴血色,以血绘成的符箓在空中凝成了点点金色。
阮蔚画符,永远都是一气呵成。
这是她第一次以血为线画符。
从前两次,一次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一次是为了争一口少年意气。
这一次,却是毫无疑问的求生。
阮蔚最后指尖落下的瞬间,符箓仿佛也感受到了她的急迫,金光几乎是转瞬凝成。
符文成型又转而碎灭。
以上不过眨眼。
等黑袍人意识到了阮蔚在做什么时——
阮蔚那带着丝丝血腥气味的符箓已经完成了绘制、成型、天道应允、碎裂的所有程序。
黑袍人五指成爪,直接就要朝着阮蔚抓去。
阮蔚一个闪身就避开了他的擒拿。
少女飞扬的发丝,白皙的脸的绯色的唇,艳的不像话。
她高呼:
“握瑜!放雷!”
阮蔚唇齿生寒,吐出来的话比万年寒冰还要冷:
“淦!劈死他丫的!”
黑袍人一怔。
在阮蔚身后忽然闪现出来的握瑜绷着一张小脸,她眉目间满是刺人的恨意。
握瑜,“去死吧!”
握瑜恨魔族,她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魔族。
尤其是面前这个。
似乎还掌握着池衿秘密的魔族。
要想让秘密被永远的掩埋,面前这个黑袍人就必须死!
不该说的话就不必再说了。
握瑜想过了——
就算池衿是魔族又怎么样。
池衿那个年纪、那个修为能杀得了谁?!他在阮家辖地时就为自己施针,是池衿将她治好了些的。
握瑜也知道池衿修杀道的理由,他说起要斩生父时的神情,握瑜这辈子也忘不掉。
池衿没有错,她才不怪他!
握瑜将全身的灵气统统都灌进了这一柄灵剑之中。
她的雷灵根并不稳定,这么久以来,也只蹭过常怀瑾的天雷。
握瑜能放出的雷不多。
但——
足够了!
她的剑尖上,赫然凝着一道深紫色的雷霆。
握瑜猛地抡起手臂。
她将剑如投掷飞镖一般抛射了出去!
黑袍人却没有闪避。
因为——
握瑜并没有向着他抛剑,那柄游动着深紫色雷光的长剑直直的戳进了沼泽地之中。
刹那。
电光烁烁。
阮蔚在瞬移符生效的前一秒,她露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