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见懂了。
阮蔚这是知道不止两世,那就没什么好瞒着的了。
好的坏的、恶心的不恶心的事她自己也都经历过一遍了,朝见也没有隐瞒的必要。
于是,朝见就把和池衿说过一遍的事和他自己的推测跟阮蔚又说了一遍。
朝见:两个重生崽为什么不能同步掉马。
把已经说过一次的事再次重复真的也挺废口水的,尤其是对他们这些厌蠢星人来说。
阮蔚也简单的说了下刚才在蜃景中祭司所透露的一切。
……
“所以——”
朝见说:“这一切就是天命在为傅弈堆赌注?用他的飞升,去赌一个不知道能不能成的未来??”
阮蔚点头,“对。”
她把手一摊,讥讽地笑,“它就是个神经病。”
朝见这种见多识广的人都忍不住沉默了一会儿,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像天命这么儿戏的货色。
若是有十足把握,做就做了,是非功过留给后人评判便是。
问题是。
它丫的根本就是凭着自己的喜好在乱来吧?!
选个天命之子,用无数的天材地宝、无谓的生命牺牲去为他的通天大道添砖加瓦,然后祈求上界能够怜悯此界……
这他娘的是个什么狗屎方案!
拆东墙补西墙、将希冀寄望于他人的同情心。
这样的方案写出来也是会被现世的领导在大会上点名批评后连改动的机会都没有就直接丢进碎纸机的啊!
朝见的怨气简直比加了一个月班的上班族好大。
阮蔚也是如此,“师叔别气,您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它不是人了。”
朝见看向她,又是心疼又是好笑,“也就你心大。”
“说起自己就跟说别人似的,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阮蔚两手一摊,“挺好的呀,心态决定一切嘛,反正它急我不急。”
只要自己不会被换魂,那这一切都好说。
阮蔚不会对被天命选定的傅弈投去另类的目光,因为她知道,他那样蠢的人,其实也不一定会想要事情变成这样。
她并不是因为厌恶他而拒绝他的。
阮蔚只是不喜欢而已。
哪怕天命不硬塞,哪怕傅弈只是恰好出现在她面前,阮蔚也都是不喜欢的。
所以被操纵,被献祭,阮蔚才会格外的愤怒。
这是她这种人格意识十分强烈的人所特有的反应。
阮蔚把自我看的很重。
而对已经发生了的事,阮蔚没有时间去抱怨。她年纪小的时候还会怨怼一下为什么偏偏是自己,现在大了就不会了。
不公平?
没关系,那就打到它公平。
关于修真界,关于苍生。
阮蔚不认为拯救苍生是她自己一个人的事,但改变自己的命运是她自己的事。
她愿意自救,也想要救下蓬莱仙宗的家人们。
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阮蔚也愿意为自己的同族们努力争取更广阔更安全的生存空间。
师叔师侄两人头挨着头,梳理了一下现在掌握的线索。
朝见:“所以——你现在需要尽快破境?”
要不然怎么干翻天命。
“这个急不得。”阮蔚笑道,她心有成算的摆了摆手,“我飞升不过早晚的事,何况天命也不会那么轻易的让我顺利飞升。”
朝见,“……”
蔚蔚还是那么的自恋呢,从小到大这狗脾气真是一点没改。
“我想先凑齐筹码,”阮蔚拿出了芥子袋中的幽荧,她抬眸,看向了通州的方向,“想要谈判,就得先上桌。”
“我得去找到阳仪——烛照。”
在这次的时间线里,阳仪应该并没有跟在阮蔚的身边。
在现世学习近代史的时候,阮蔚就已经认识到了一件事。
话语权,并不是靠嘴巴说说就能有的玩意儿。
那得靠拳头。
而谈判开始之前,双方也应该将自己能够上桌的证明准备好。
阮蔚这辈子照样得到了幽荧,但她却没有烛照。单靠幽荧,阮蔚或许不能在四圣面前保有坐下谈话的权利。
四圣两仪。
既然两仪能和他们四者并列,那就说明他们所代表的职权应当处于相差不多的位置。
正是因此,阮蔚需要找到烛照。
有六道的帮助是不够的,它的帮助并不完全是无条件的。
而根据阮蔚的观察,她猜想,六道的权能似乎并没有天命高,它时常念叨着不能让天命发现,不然天命会来找麻烦。
可以这么说。
六道提供了上谈判桌的路线,但真正谈判过程中的把柄和权能还是需要靠阮蔚自己寻找的。
幽荧算一个,烛照应该也能算一个。
阴阳两仪合体,阮蔚才会觉得自己是真的掌握了一定的话语权。
朝见明白了她的意思,“阳仪……听从前的你提起过,是不是在蛮荒。你想去?准备什么时候去。”
他很了解阮蔚。
朝见知道,阮蔚既然提出了这样的想法,那就说明这个想法在她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