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手上有一千精兵,纸面实力更强。
但今日并非简单只打一仗,还要考虑山谷有没有其他同盟援兵……难的是战场之外的事。
简陋的炭画图,已经被庄旭重新誊抄到纸张上。
杨明勇不愧是跟着范成达历练过的人,第一个开口,“山谷应该不只一个出口。”但布局图上没有标注,没有发现吗?
段晓棠点头,“我在山上用望远镜看过,暂时没有找到。”
其他人也知道段晓棠手里有一个宝贝,名曰望远镜。说能看千里之外是夸张,但比人之目力强上许多。
范成明等人还借来玩过,如果在望远镜里发现不了,那么人眼更察觉不到。
陈彦方听段晓棠形容过谷内地形,说道:“应该是借用天然山洞或者小道。”手指着正对谷地后方,“大概在这一片位置。”
庄栋皱眉道:“到时我们在前头攻打,他们从后头跑了。”
这一仗怕的不是死伤惨重,怕的是有漏网之鱼。
陈彦方:“找到暗门的位置,在山崖上安排弓箭手。”
段晓棠抱手摸着下巴,“我可以潜进去探探情况。”
范成明急切又忧虑,“谷内只有一个山门,怎么潜进去?”
段晓棠:“近来天气阴沉,又是月底,月色并不明亮。晚上可以悬索从山崖上下去。”
吴越拧眉道:“安全吗?”
世上哪有绝对的安全,段晓棠:“我如果出不来,就潜伏在山谷内作为内应。”
目前看来几个合伙人家里安排的外置大脑暂且合格。
段晓棠不在,庄旭总觉得少了几分安全感,“为何非得进去?”等那群私兵主动暴露也行。
段晓棠坦诚道:“商队中还有幸存者被锁在山谷中,目前看还有反抗的实力。只要联系上他们,进攻时里应外合,拖延谷内私兵撤退即可。”
庄旭:“用高德生的信物为凭?”
段晓棠:“是一条路子,而且我发现山谷内被绑的有一个熟人。”
范成明:“熟人?”段晓棠的熟人也太多了吧,而且运气都不怎么样。
段晓棠:“是当初同我一起落到武功土匪窝里的人,叫何金。别人敢不敢反抗不清楚,他一定是敢的。”
范成明嘴角抽抽,不到一年又进去,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段晓棠:“不过需要世子给一个承诺,事后不杀他们。”
商队的人进了山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从也是死,不从也是死。
但吴越不一样,他本就没有立场杀这些商旅,甚至还要将他们保护起来,作为人证。
吴越:“可,事成之后他们的货物亦可带走。”变相同意段晓棠的里应外合计划。
接下来众人讨论山谷攻打计划,段晓棠可以悬索而下,不代表其他军士护卫亦能做到。
哪怕投放些许精锐兵力入谷,亦是无济于事。段晓棠默默在心里添上一项训练科目。
陈彦方:“一共六辆弩车,三辆拆解后运到山崖上重新组装压制谷内私兵。”
杨明勇:“若是弩车配合弓箭手攻打谷门,谷道狭窄,弩车身形庞大,必然阻碍轻骑进攻的进奏。”
弓箭手不用管,从第一次钓鱼行动脱节后,段晓棠专门带人练过,如何给骑兵让路。
吴越:“弩车发射之后,掀到一旁让路。”
崽卖爷田不心疼,但的确是行之有效的法子。
庄旭点头,“到时我和操控的军士交待一番。”掀的时候小心些。
范成明历练这么久,多少知道些常识,“寨门之后,就是帅帐、军械库和马厩。”这三个地方最为重要,普通山寨最为重要的粮仓此时反而不值一提。
吴越:“还有他们的文书账册。”这些才是证据。
这种布置的极为标准的营盘,念头一想就知道具体在哪个位置。
段晓棠:“轻骑急速入谷,擒贼先擒首领,控制帅帐周边,余者掌握军械库,剩余部分收割逃兵。”
范成明:“马厩呢?”
段晓棠:“可以分出小部分人力去控制,比如砍断马缰绳脚蹬之类。在山谷内和我们骑兵对冲,他们不占优势。”
众人先只考虑大致的兵力配比,以及攻打方略。具体的人数暂且不提,因为还有一个更头疼的问题在后面。
符存慢悠悠说道:“华阴县令姓许名能字继峰,岐州雍县人。恩荫入仕雍县县丞,后因治理地方得力,德蒙举荐升任华阴县令已三年,年年考评均是上等。”
“岐州许氏,”吴越心里盘旋几遍,没得出任何异常,一个平平无奇的关中大族,“恩主是谁,何人举荐?”
符存:“原岐州刺史景乃权,两年前已过世。”
吴越对这一名字陌生,他的关系背景一无所知,“此人如何?”
“姻亲好友皆是寻常。”符存接着介绍起华州一杆子人包括华州刺史的出身来历。
但诸人还是认为华阴县令许能的问题更大。
境内无匪,年年考评上等,偏偏山谷内藏着一支六七百人的私兵,说不定境内的土匪都是被他们剿了的。
不管是为了隐蔽行踪还是见财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