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
一直默不作声的段飞白,上前两步,怒声道。
段飞白的这句反问,掺杂了一丝魔法在里面,声音更为洪亮,堪称耳膜撕裂者。
平地惊雷的一句话,直接是在贺长青的耳畔炸开,他只是个普通人,差点被震出内伤。
他下意识退后一步:“本官……本官是朝廷命官,就任云州,代天子牧民,岂容你呼来喝去!
来啊!给我拿下!”
唰唰唰!
贺长青身后的一堆官兵,皆是利刃出鞘,两队长枪兵也是把枪尖抬高了一分。只是,贺长青的命令是拿下,而他们却不敢动。
不敢动的原因很简单。
他们全是些肉体凡胎,在州衙混口饭吃,不想搭上性命。
而林远燃就在一旁,捏出了一个筛子大小的火球,众人又不傻,这一发火球下来,能活几个人?
超凡者以一当百,那绝不是传说,是事实,甚至这个说法还太保守了。
“你别过来,我警告你,这里是云州,受楚国律法保护,做事之前,先考虑考虑后果。”
贺长青本来伸出手指了过来,可林远燃似笑非笑的神情,以及段飞白的毫不在意,让他内心极为恐惧,生怕今天交待在了这里,指着两人的手指不停颤抖,身体也在后退,没有一点气势。
段飞白步步紧逼。
“律法?你也知道大楚有律法?你要不要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
段飞白眼神如刀,像是要将他穿透。
贺长青气势全无,面对一个年轻后生的指责,竟是找不出半句反驳的话,一路后退,眼看后背已经抵到墙壁,退无可退。
段飞白厉声道:“贺长青,丰州盐田郡人士,祖上三代务农,泛古历年,金榜题名,于殿试中出类拔萃,入翰林院修书。
入院期间,籍籍无名,于五年前,被当朝左相提携,上任云州,为一方父母青天。
今日一见,还以为是什么能臣俊杰,原来不过是一条世家走狗,真是丢读书人的脸!”
段飞白的这些话,把贺长青的底裤都给扒光了,一点不带剩下的,听得贺长青双腿发软,直接是瘫倒了下去。
眼前的后生能轻易说出自己的底细,就算再傻也能猜到他的来历了,肯定跟帝都脱不了关系,每个官员的信息都在吏部保存着呢,他如此清楚,说明是从帝都来的。
最近从丹阳来云州的会是谁?
自然是巡抚大人。
原来钦差迟迟未到,是私下里走访民间去了,贺长青在云州的风评很一般,眼下袒护陆家,更是坐实了结党营私的罪名,多重压力之下,他一倒下就站不起来了。
有官差伸手去扶,贺长青脸色惨淡,摆了摆手,示意不用,然后坐在墙角不知在想着什么。
呵斥完贺长青,段飞白转眼看向陆先举,说道:“陆老尚书的退休生活真是别致,只是若是让陛下知道了,会不会寒心?”
陆先举哪怕也猜出了段飞白的身份,可还抱有一丝侥幸,冷哼道:“你究竟是何人,胆敢妄议朝廷命官。”
林远燃收回火球,他知道,接下来段飞白会亮出身份,而那身份的压迫力,对这些官员和世家来说,比他手里的火球还管用。
段飞白伸手摸向怀里,掏出来一块玉佩,随后把它高举过头顶。
这是汶州的乌钢玉,经济价值有限,却是难得的雕刻材料,不易仿造,用来造官印再合适不过。
楚国官员,下到县衙小吏,上至丞相尚书,都是有这么一块玉佩,上面刻画的字,便是楚国官场身份的象征。
段飞白掏出来的这块玉,上面用极为方正的楚字写着“江南巡抚”四个大字,背面,还有“代天子征,以正国法”的副字。
一看见玉佩,那些贺长青带来的州衙官员以及官差,纷纷下跪,一个二个噤若寒蝉。
陆先举脸色极为难看。
他拄着拐杖,先是站起来,然后也是缓缓跪下。
陆淮早就快吓死了,眼见爷爷都放低姿态,他也跟着匍匐在地。
江南巡抚,官阶乃是正三品,足以碾压在座所有人,除了林远燃。
一来,他和段飞白是一伙的,关系还算融洽,这也不是什么正式场合,不需要行礼。
二来,他身为副钦差,自己也是从三品来着,虽然看起来低了个半阶,实际上两人的地位相等。
是的,吕剑鸣给足了老同学面子,一出手,就是一个从三品的官位。这种恩赐,在楚国近年来的官场上,可谓是独一份的存在。
“这块玉乃是皇帝陛下御前亲授,本官代天子巡视江南,你说,我有没有资格妄议朝廷命官?”
陆先举此时跟贺长青表情一样,说不出的难看。不同的是,贺长青胆小怕事,但凡强硬点,也不会被云州世家牵着鼻子走。
陆先举不同,他官海沉浮多年,见识和城府都不是贺长青能比的,他在心里盘算,今天的事情,最多算寻衅滋事,还不足以扳倒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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