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白自生下来就养在尚书府,对回家的路很是熟悉,往日里跑的远了也能找回来。
却不知怎么回事,元白跟着那掳马的人一道没了踪迹。
沈念安这些天茶饭不思,时不时就跑去门口看看,盼望着能见到那抹熟悉的白。
都说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这不,他家元白可算是想起来回家的路了!
不过,那个硬拽着元白的是谁?
“住手!你放开我家元白!”
顾零就纳闷了,小黑前些日子被养在府里的时候就有些不对劲,天天想着往外跑,马厩的婢女将它抓回来好几次。
顾零本以为小黑是精力旺盛,带它出来走走,现在怎么赖在这儿不动了?
这时,顾零听到一声怒斥,抬头看去,就见到一位锦衣华服的小郎君冲上来,要去抢她手里的缰绳。
顾零眉梢一扬,手握着缰绳避开,那小郎君险些扑到她怀里。
“郎君这是作甚?”
沈念安瞪她一眼,扭头抱着元白哭得梨花带雨。
他哭的好看,哀嚎声却不小:“呜哇哇哇,元白啊,你受苦了。”
顾零被震天响的动静一惊,险些以为她娘来了,手一松就要跑,突然反应过来,便硬生生停下脚步。
沈念安哭归哭,见顾零一松手,立马把缰绳夺过来握在手里,哭声停顿一瞬。
顾零略略松口气:“这位郎君,小黑是我的马,你能否……”
沈念安哭声又起,嗓门极大:“你瞎啊,这么白的马你叫它小黑。”
哭花了脸的小郎君抽抽搭搭:“你叫它一声看它答应吗?”
沈念安吵吵闹闹,哭的有些累了,心里想着:府里的下人聋了吗?他搞出这么大的动静都不出来看一眼。
好累哦。
其实是沈念安这些天着实闹腾,元白是走丢了又不是死了,他在府门口等元白的时候悲从心起,常常落下泪来。
哭声小了没人理他,他就哭得大声些,故意闹着要家中长辈加派人手去找。
时间长了自然没人搭理他。
小郎君的话着实犀利,嗓门也着实令人头疼。
这时天空的云层渐渐散开,皎洁的月光落下,将沈念安的脸蛋映照出来。
好像,有点熟悉。
顾零看着小黑与他亲昵的模样,知道这是遇到真主人了。
而且,沈府出来的小公子……这位莫不是沈静怡的弟弟?
不过,顾零也喜欢小黑啊,在她饿的走不动路的时候,是小黑,陪在她身边不离不弃。
这么有良心的马,顾零也爱。
于是顾零厚着脸皮说道:“这位郎君……”
本来哭累了哭声渐小的沈念安听到顾零说话,哭声又大起来。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顾零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声音比沈念安还大:“我说,这位郎君!”
沈念安被吓一跳,没忍住打了个嗝:“嗝!你说嘛,我、我又没捂你的嘴。”
小郎君的脸上布满泪痕,水润润的眸子看着她,似乎真的被她吓到了,身子有些发抖。
看起来很好欺负的样子。
春日的夜里有些寒凉,沈念安只穿了一件春衫,比不得顾零皮糙肉厚,可不就是冻得发抖。
见状,顾零的声音柔和下来:“那天的玉佩你收下了,对吧?”
沈念安点点头,顾零继续说:“玉佩是千金阁买来的,买下十个小、元白都不是问题。既然你收下玉佩,元白就是我的了。”
厚颜无耻!
强买强卖!
金玉其外!
败絮其中!
你失去的只是一块玉佩,我失去的可是与元白真挚的感情啊!
沈念安心里骂的多狠,脸上就有多柔弱可欺。
他又不傻,孤身一人与一名陌生女子对峙,硬碰硬吃亏的是谁还用说吗?
这人长得人模狗样,能做出当街抢马的勾当,他可不相信这人有良心这种东西。
还有!他府中的下人真的都聋了吗?!
当然是没有的。
单单沈念安一个人的哭嚷声还好,突然出现一名陌生女子的声音自然引起府中人的警惕。
府门大开,拿着家伙什的下人们一股脑涌出来,一边喊着,一边将自家公子护在身后。
“住手!你放开我家公子!”
连沈念安一根头发丝都没碰到的顾零很无辜,她本想让沈念安帮她解释解释,却见那小郎君头也不回,拉着元白就往府里跑。
隐隐的,顾零还能听见小郎君用嗓过度而沙哑疲惫的声音,带着一股子迫不及待。
“掳马的贼人抓到了,打!”
短短一个月内被男子坑了两次的顾零心里苦,转身就跑溜得飞快。
她想:女尊世界柔弱的男人太可怕了,说翻脸就翻脸,害怕。
要是她知道种樱桃这法子是宁氏提出来的,她就应该知道,她被坑的次数不是两次。
是三次。
温柔刀,要命!
将军府。
早早就被顾零打发回来的白芨跪在地上,感受着顾大将军深沉的威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