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睿三人从温泉山庄归来,朝堂格局已然发生了大变。
太子与誉王之争日益白热化。
越贵妃被降位、户部尚书楼之敬倒台、庆国公抄家、何文新被判斩刑,以及近日的越妃复位。
而刚刚回来的他们又迎来了另一番现象级热闹,朝堂论礼。
梅长苏将皇子公主都极难见上一面的周玄清老先生请来为誉王助阵。
太子的庶子身份连番被踩,气得扇了誉王一巴掌。
三日论礼,太子败北,陈老尚书请辞。
看似誉王取得了最大的成功。
但这场闹剧之下,一直冷眼旁观的靖王愈显稳重,反而得到了某些官员的好感。
朝堂论礼之后,穆青护送周玄清老先生离开,梅长苏去送了一程。
将周老先生送走后,霓凰郡主一袭玉色披风在马上飘飘洒洒,奔袭至梅长苏身前。
梅长苏曾托夏冬将他所说的话告诉霓凰。
霓凰性子高傲,几近拒绝的话应该让她不会再愿意见他才是。
因此梅长苏也不明白霓凰来见他的用意。
立于梅长苏身前,霓凰只是笑着说了声,“苏先生,好久不见,近来可安康?”
客气,疏离。
梅长苏胸中一痛。
两人客套了一番,霓凰郡主不动声色的问起了周老先生为何会愿意出山。
要知道周老先生可不是谁的面子给的。
梅长苏一句“偶有交集”便当做了回应。
霓凰没有纠结于此,周玄清老先生的出现只是佐证了她心中的猜测罢了。
“当初南境危机,有一人易容自荐入我帐下效力,助我击破南楚水军后又助我练出一支自己的水军。
将这一切做完,这人就像是完成了一件任务一样消失在了南境。
我派人一路尾随他,直到江左方才踪迹全无。”
说到这,霓凰停下来了,眼神定定的看着梅长苏。
梅长苏神色不变,淡淡道,“郡主猜得不错,他是我江左盟的人。”
霓凰郡主唇边笑意更甚,眸中却翻涌着小心与痛苦。
“不,他不是江左盟的人。”她唇角的弧度逐渐拉紧,“尽管他易了容,但半年的相处还是让我认出了他,你也知道他是谁的人,是吗?”
声音越来越低,被风吹散。
“赤焰军,聂铎。”梅长苏毫无情绪波动的回答。
挂在亭外树枝上的玉清心中激荡。
梅长苏的马甲,保不住了。
李乐然和飞流挂在她两边。
李乐然一脸的纠结,压低声音问道,“师父,咱们这样偷看是不是不太好?”
玉清耸了耸鼻子,斜了她一眼。
“怎么,你还想正大光明的看?”
李乐然连连摆手。
她不是,她没有,偷偷看挺好的。
亭子内,霓凰郡主发力了。
“所以,你为什么会收留庇护一个叛将?”
梅长苏微微一笑,暗含苦涩。
“冒这么大的风险窝藏他,自然是为了利用他替我办事。”
“若真是如此,我是势必要带他离开。”
“你带不走他的,”梅长苏喃喃道,“这世上他不会更信任其他人。”
“为什么?”霓凰郡主目光灼灼的直视着梅长苏的眼睛,“你究竟是谁?”
“江左梅郎。”梅长苏轻声回答。
“不对。”霓凰郡主沉声回答、
“或者说,麒麟才子。”
“还是不对。”霓凰依旧坚持。
梅长苏的肩膀塌下了一些,看起来有些疲惫。
他避开霓凰直入他灵魂深处的目光,低声道,“霓凰,有些事情不深究对你更好。”
霓凰不为所动,问道,“所以,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梅长苏惨然一笑,“我也想知道我是谁。
是苏哲,是梅长苏,还是赤焰旧人。”
“既然你是赤焰旧人,我怎会不认得你?”
“七万赤焰军,你又怎能将所有人都记住?”
“但能让聂铎都听你话,让蒙大统领护着的人,就只有那么几个。”
霓凰的表情变得悲戚,她问道,“你认识林殊吗?”
“认得。”
梅长苏的声音很轻,仿佛随时都会飘走。
霓凰步步紧逼,梅长苏终是露出了破绽,直呼了林殊的名字。
梅长苏自知瞒不住了,只能苦笑一声。
“霓凰郡主,今天的事就当没有发生过,回去吧。”
霓凰的视线渐渐模糊,寒风刮过脸颊,比不上心中那股骤然升到极致的痛楚。
但她又岂是半路而退之人?
她一把抓起梅长苏的右臂,扯开他腕间的束袖,将厚厚的裘皮衣袖向上猛推却没有发现任何印记。
呆了一瞬,她似是想起了什么,扯开了梅长苏的领口,依旧没有往日熟悉的痕迹。
玉清一脸的兴味。
上个世界没有看见慕雨墨扒拉唐怜月衣服的盛况。
这次终于见到了霓凰郡主扒拉梅长苏衣服的一幕。
这辈子,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