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靖王烦躁的捏着拳头,“可我不能弃母亲于危险之中而不顾。”
玉清淡淡道,“想要对付静妃娘娘,须得握住娘娘的把柄。
殿下何不借由与娘娘辞行,进宫问上一问?”
靖王微微一怔,“小神医说得对,母亲聪慧,她必然会知道。”
列战英挠了挠头,“那卫铮呢?苏先生的意思是我们抓不到他,那殿下又该如何同陛下交代?”
梅长苏浅浅一笑,“就说抓不到。大名鼎鼎的夏首尊都抓不到,殿下抓不到不算意外。”
列战英傻住了,“就这么简单?”
梅长苏无辜摊手,“就这么简单,是你与殿下将事情想得太复杂了。”
靖王不禁怀疑,真的是这样吗?
心中拐了个弯,这位皇子贵胄露出恳切的神情。
“在我离开之后,若是母亲真的出了什么要紧事,还请苏先生出手相护。”
梅长苏唇边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苏某为殿下谋士,自当为殿下分忧。”
重要的事情商议好了,几人也不再费时虚言,靖王直接带着列战英离开了。
梅长苏收起面上的笑容,捏了捏额角。
“后宫的事夏江插不上手,只能通过皇后的手来办。
三妹觉得他们会下一个怎样的套?”
“静妃娘娘向来谨言慎行,人也很机警。
若是有什么套,很难瞒过她的眼睛,只能是借由她自己的错漏借题发挥。”
“她自己的错漏……”
梅长苏沉吟片刻,眸中寒光一闪。
莫不是……静姨在宫中做了什么与宸妃有关的事?
玉清伸手烤着火,悠闲的上下翻动着手掌。
余光瞥见梅长苏似有所悟的身前,唇边挂起了一抹浅淡的弧度。
麒麟才子不愧是麒麟才子,一点点的提示便能让他将背后的事猜个七八分。
第二日上午,靖王去了一趟皇宫。
午时来了苏宅,看起来有些心神不宁,与梅长苏暗中商议了片刻后便离开了。
未时四刻,他率领一队军兵离开了金陵城。
得到消息后,誉王轻蔑的笑了一声。
“就算是麒麟才子,也无法让萧景琰违抗父皇的命令。”
“靖王一离开,我们便可以出手对付静妃,”秦般若柔声开口,“说不得还会有意外的收获。”
誉王单手撑在软垫上,斜倚在案前,另一只手晃荡着一个精致的酒杯。
他饶有兴趣的挑起一边的唇角,“般若有何见解?”
秦般若剔透如黑水晶般的眼珠子转动了几下,喉中发出娇媚的笑声。
“静妃娘娘出事,但梅长苏却任由静妃娘娘处于险境。
待靖王回京,殿下觉得,他会不会因为那位麒麟才子没有尽心而去问责他呢?”
誉王哈哈大笑了一声,恶毒之气溢于言表。
“敢欺瞒本王,就要承担应有的后果。”
秦般若媚眼如丝,誉王的心像是被一片羽毛轻柔的挠了挠,酥酥痒痒。
他揽住灯下女子纤细的腰肢,眼神暧昧。
“待本王成就大业,一定不会亏待你。”
秦般若勉强的笑了笑,乖顺的垂首掩盖眸中的冷色。
若不是梅长苏将她的眼线都拔除了,让她丧失了底气,她也不必与誉王虚与委蛇。
这个仇她迟早要报!
一日之后,夏江进宫,与梁帝说起苏哲是那位“得之可得天下”的麒麟才子,梁帝心生警惕。
正这时,一个青衣太监来报,皇后娘娘发现静妃在芷萝宫中行逆悖之事,请陛下过去发落。
梁帝胸中怒气暴起,径直冲向芷萝宫。
芷萝宫中,皇后高坐在寝殿临南的主位上,静妃跪在地上,气氛冷凝。
梁帝一走进芷萝宫,面对的便是这样一番景象,以及碎裂在静妃身前的一块木制牌位。
其上赫然刻着“大梁故宸妃林氏乐瑶之灵位”。
梁帝心中的怒气刹那间被浇灭了个彻底。
要说为什么,不过是一连几日他在静妃处休息都梦到了已故宸妃,便让静妃为其设一灵位,平日里祭拜,以慰她的在天之灵。
这件事情做得很隐蔽,只有他和静妃知道。
皇后怎会知道?
梁帝眼神一暗,看来静妃的芷萝宫也不干净。
虽说心中情绪剧烈变化,他的表情却依旧如刚踏进芷萝宫时那般,阴沉冷骘。
见到皇帝,皇后立刻告起了状,怒斥静妃在佛堂为罪人林乐瑶私设灵位,行大逆不道之举。
静妃从始至终没有申辩,面上是如往常那般的恭谨谦卑。
梁帝心中莫名的涌起了一丝感动,看向静妃的目光柔和了许多。
皇后可不知道其中的关窍,直言请求皇帝降罪于静妃。
皇帝冷哼了一声,下令将告密的宫女拖出去杖杀,却没有立刻降罪于静妃。
皇后不依不饶,皇帝无法,只得罚静妃禁足于芷萝宫中,静思己过。
惩罚不痛不痒,皇后颇为不解。
静妃趴伏在地上,领旨谢恩。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