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瑛张了张嘴,很想说,是你们两个出现得太突然了。
但她终究还是没有勇气吐出这句话,只是心虚的喊了声,“林若大哥。”
林若‘嗯’了一声,绷着一张国字脸,一言不发的给她松绑。
谢瑛噤若寒蝉,求助似的看向一旁的小姑娘。
只见那小姑娘一脚踩在庞胖胸口,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状。
“师兄,你刚刚是不是太大力了?
窦叔来之前,他会不会死啊?
要不,埋了?”
一连串的发问,让谢瑛呆滞住了。
“放心,只是废了,死不了。”
“好吧。”
语气颇有些失落。
谢瑛将自己缩成一团:更不敢说话了。
听到一串脚步声停在她身边,她微微抬起头,对上一双剔透的眸子。
原来是小姑娘蹲到她旁边来了。
“谢姑娘,以后还敢随意相信不知底细的人吗?”
谢瑛下意识的摇头,细声细气的保证,“不敢了。”
随后,她顿住了。
为什么她从一个小姑娘嘴里听出了她爷爷说话时的语气?
解开绳子后,林若用那根绳子将王澍绑了起来,打了个结。
农村将之称为:杀猪扣。
“师兄,你这捆得……挺熟练啊。”
“无他,唯手熟尔。”
林若面无表情,淡淡回答。
玉清默了,其实她师兄应该去和冯宝宝结识一番。
一个将人当猪一样捆起来。
一个磨刀霍霍向猪羊。
杀人放火,绝配!
至于庞胖……
林若从包袱里掏出一根更粗的麻绳。
玉清嘴角一抽。
怪不得她师兄背了个这么大的包袱。
原来是早有准备啊。
“你很怕我师兄?”玉清歪着脑袋,好奇地问。
谢瑛点点头,默默地想,其实现在也有些怵你。
林若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小灵通,拨出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后,对面传来一道稳重且深沉的男声。
“喂,是林老弟吗?”
“嗯,人找到了,附带两只老鼠,派人来处理一下。”
“我先让人去接手老鼠,小瑛子你看顾一下,我还有一个钟就到。”
林若挂了电话,又将小灵通塞回裤兜,一手扛起一个,闷声闷气地说,“先下山。”
下山后,林若将王澍和庞胖交给了公司的人。
三个人随意找了块大石头坐了下来。
为了缓解尴尬,玉清问,“谢姑娘是怎么被带到琅琊山的?”
没想到这个问题让谢瑛更加尴尬。
她红着脸说,“一个不小心,被下了迷药,再醒来时,就到了这里。”
她轻咳一声,“刚刚你们应该都听见了吧?”
“嗯。”玉清回应了一句,“他想要字经。”
“其实我没有骗王澍,谢家没有‘字经’,”谢瑛弯起唇角,“谢家有的,是画经。”
“画经?大师兄同我说谢家的攻击是依托字进行的。”
也许是这么多年来头一次和同是异人的女孩子聊起异人的相关话题,她很快便打开了话匣子。
“确实是字,但你可有听过一句话?”
“还请谢姑娘指教。”
“字之初,本为画。
字本就是脱胎于画而形成。
可以说,字是画出来的,画也是写出来的。”
玉清若有所思的颔了颔首,“本质是一样的,传达书者的内心与境界。”
“不错,”谢瑛笑着说,“就是境界。
昔者仓颉作书,而天雨粟,鬼夜哭。
传说,仓颉造字之时,引得天地变色,百鬼哭嚎,是因为字中含着天地的秘密。
谢家祖先数代,皆致力于钻研这种力量,最后着成画经。
最初是以小篆书写,后来发现象形文字更能贴近自然,并调动体内的炁与绘出的字呼应,这才有了谢家如今家传的画经。”
玉清挑了挑眉,“你就这么将谢家的秘密告诉我们了?”
“其实不算秘密,窦叔知道,很久以前,知道的异人更多。
谢家十代钻研,才得到一本画经,旁人知道得再多,没有画经引导,也无法入门。
即便入了门,天赋一般的恐要花费数十年的时间才能有所成就。
即便天赋异禀,也要十数年。
一般人没有耐心熬下去。”
“谢姑娘呢?”玉清好奇地问。
“我的天赋不算好,比如说火,我书写只能形成一个直径半米的火球,但我爷爷却能在身前形成一道火墙。”
谢瑛低下了头,似乎有些羞愧。
玉清笑了笑,“其实谢姑娘很厉害,十九岁,就已经能做到这一步。
你将谢老爷子当做目标,这很好,但你不应该将现在的自己与谢老爷子相较。
也许,在年轻异人之中,你的能力属于上乘呢?”
在谢瑛的世界里,除了谢老爷子、窦乐和林若,几乎没有其他异人在她面前展现过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