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羽现在悔得肠子都青了。
他本以为帝君是念着旧情,这才派了玄清公主来为他撑腰。
不成想,这位殿下哪边都不站,直接来了个秉公处理。
要是早知道是这样的情况……
他让大长老将他那孙儿打得半死,好歹也能糊弄过去。
总好过现在什么都被这位殿下知道,打得他一个措手不及。
鹰朗虽然心中惶恐,但血脉中的好战因子却被这股威压唤醒。
他们鹰族只服强者。
而玉清这番怒火,恰好发在了他的心巴上了。
鹰朗此时可以说是心悦诚服。
司命表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心里却已经尖叫连连。
小殿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这样的小殿下,应该随手就能将他生撕了吧!
还好他够机智,跪得早。
玉清淡淡一笑,威压如潮水般退去。
“你们有什么地方需要本殿下息怒的?
本殿下只是帝君的弟子,又不是天君。
你们再怎么糟蹋天族的地界,也与我无关。
只是本殿下的师傅东华帝君乃天地共主,四海八荒因他才彻底平定。
如果有人要糟蹋他的心血,本殿下绝对不会姑息。”
拂羽和鹰朗哪里敢平白背上这么大的罪名,连连摇头否认。
鹰朗粗犷的大手掌更是连连摆动,直道不敢。
玉清淡淡地看了他们两人一眼。
“诸位最好是真的不敢。
从师傅决定退隐太晨宫,就不再主动去管天族的事,除非涉及到一族的存亡。
若不是如今的天族不能让他放心,他早已彻底甩手,不会再管任何事。
你们若再因为一点小事去打扰他的隐居,那就别怪本殿下不尊前辈,对你们不客气。”
拂羽单膝跪着,头冒冷汗,连连点头。
他也就只敢偷偷抹掉额上的汗水,根本不敢起身。
他原本只把玄清公主当成一个花瓶。
即便在太上老君法会之上,公主殿下一曲道音美名远扬。
人人称赞其道心坚定,独步四海八荒。
但他未曾亲眼见过,只当那些神仙佛陀是给帝君大人面子。
如今看来,哪里是帝君大人的颜面,分明是她本人名副其实。
玉清轻笑一声,抬手轻敲了一下玉杯。
玉杯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空气也仿佛因此骤然一松。
“两位族长怎得还跪着?快快请起。
玄清年纪尚轻,如何承受得起这样的大礼。
更何况,两位的后辈也该苏醒了……”
话中的笑意让拂羽和鹰朗不由自主地呆愣了一瞬,恍恍惚惚地站了起来。
这世间怎会有人的面目变化如此快速且流畅,完全看不出她刚刚发过怒。
两人的屁股刚沾上凳子,玉清便开口问。
“两位之间的矛盾打算如何解决?”
这句话让两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拂羽笑呵呵的说,“殿下莫要打趣我了,我与鹰族长不过是玩笑打闹罢了。
咱两家是隔壁邻居,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哪有什么真正的矛盾。
鹰朗,你说是吧?”
鹰朗心里清楚,无论是拂羽的精心谋划,还是他的顺势而为,今日都不可能成功。
于是便笑着附和道,“拂族长所言是极,鹰鹤两族只是有些小误会。
今日承蒙殿下相助,误会已然解除,所有矛盾自然也都烟消云散了。”
拂羽在心中暗自啐了一口。
什么鹰鹤两族?分明是鹤鹰两族!
玉清似笑非笑的目光从两人脸上掠过,垂首轻啜了一口茶水。
“那兔妖如今在何处?”她淡淡问道。
鹰朗赶忙回答,“那日我族中之人率先赶到,便将那兔妖带走关押了起来。”
闻言,玉清不禁微微挑眉。
“这这么久了,鹰族长竟也没从她口中问出些什么?”
“她只是不停地哭泣,什么也不说。”
鹰朗无奈地挠了挠后脑勺。
“实在不好对小女子动手。”
“……”
玉清难得语塞。
不怪那只小鹰会轻易上钩,原来他的父亲也只是被动聪明。
她估摸着,鹰族从上而下走的大概都是一力破万法的路子。
“稍后派人将那只兔妖送来,我有话要问她。”
鹰朗老实的点头应了声‘是’。
说话间,担架上的两人悠悠转醒。
鹰朗立马起身,满脸关切地询问着幺儿感觉如何。
而那鹤族的小子则摸了摸兀自生疼的后脑勺,目露哀怨之色。
说话就说话,敲晕他作甚,怪疼的。
拂羽威严地端坐着,轻咳一声开口。
“鹤归,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来拜见玄清公主。”
鹰朗重重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
“对对,长空啊,长空,是玄清公主治好了你的伤,你还不快向公主殿下谢恩。”
鹤归和鹰长空晕头转向地爬了起来,朝着上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