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一勾,一道浑厚古朴的琴声如涟漪般往外蔓延,山林为之一寂,所有人不自觉的安静下来,聆听着来自上方的乐声。
琴声幽幽,泉水叮咚,鸟儿呦鸣,交相呼应,回荡于林中,犹如天籁,引人入胜。
过了许久,最后一声平息,山中只余泉水流动、鸟儿鸣叫的声音。
衣袖轻拂,古琴无踪,众人久久不能回神。
“妙!妙!妙!此曲只应天上有!”
常宗主一声惊叹唤醒了所有人的心神。
虞宗主拍掌,由衷赞叹道,“今日虞某总算是明白了蓝家夫子为何如此推崇执安,如此琴技,世间再难寻觅,谯宗主,蔺宗主,罗宗主,你们以为如何啊?”
三人的惊叹霎时僵硬在脸上,片刻的尴尬之后,还是蔺宗主率先打破沉默,笑着慨叹道,“翁宗主文武双全,少年英才,蔺某服了。”
既然不能拒绝她的强势入驻,不如就躺平接受,换个心态去看,有这样强大的散修存在,未来或许还会有更多强大的散修聚集在此,那西南蜀地……岂不是有望与东边的几大世家一较高下?
想到这个可能,蔺宗主的心瞬间火热了起来,望着给玉清的目光也变得灼热,仿佛在看什么烫手的大宝贝。
这脸面丢也丢了,谯宗主破罐子破摔,眼神飘忽着含糊不清道,“谯某也服了……”
罗宗主握着酒杯,静默不语的点头附和。
玉清的眼神与虞宗主欣赏的目光撞上,不动声色的交错而过。
今日她与虞宗主一唱一和,配合无间,望城山已然进入蜀地仙门势力之列。
她笑着说,“诸位宗主深受蜀地修士尊崇,执安初入蜀地,望城山亦是初建,往后还要诸仙门与宗主多加照拂,执安敬诸位一杯。”
常宗主笑呵呵道,“应当的,说起来,除了青阳氏,其余几家的宗主也要在数年之后将宗主之位传给下一辈了,呵呵,这往后啊,蜀地就是你们这群年轻人的天下了。”
“是啊,”虞宗主满面堆笑道,“修真界还是交给年轻人吧,我们这群老人,不妨识趣一些,早些退下来,别挡了年轻人的路。”
对这一点,谯宗主深表赞同,若不是他那几个儿子没一个可堪托付的,他早先便卸去一身桎梏,潜心修炼,何须日日费心谯氏的将来,如今,只待孙儿早日结丹,接手谯氏。
罗宗主眼眸微动,眯眼笑着,试探的问,“翁宗主,不知望城山现有多少门人?”
“门人有二,我为宗主,抱山散人之徒藏色散人,为大长老。”
门人虽少得可怜,但玉清那自信的模样,好似身后有千军万马。
罗宗主不由得沉默了,但转念一想,翁执安实力强劲,那藏色散人也声名远扬,深受修真界散修推崇,有这二人坐镇,何愁望城山没有散修上门,请求加入?
青阳宗主挑着眉问,“莫非藏色散人也来了?我早就听闻了藏色散人之名,却一直无缘得见,而今有此时机,定要与她结识一番。”
玉清抬袖一挥,笑道,“便是不远处那红衣……姑娘……”
瞧见藏色在做什么之后,玉清忽然有些说不出话来。
只见她正笑嘻嘻的握着一个姑娘的手给她看手相,哄那姑娘笑得是花枝乱颤,旁边有个男修正咬牙切齿的盯着她,眼神酸得很。
更巧的是,那两人的族服上家徽与青阳宗主身上的一模一样,分明是青阳氏的子弟。
青阳宗主笑了起来,“原来那位就是藏色散人,百闻不如一见,果真如蓝家夫子所说,朝气蓬勃,意气风发。”
确定不是惹是生非?玉清对此很是怀疑。
“藏色散人与青阳氏子弟相谈甚欢,我便不去打扰了。”他举起酒杯,“还是再饮一杯吧,便祝翁宗主所向披靡,望城山门派昌盛!”
见状,其他几位宗主纷纷说着吉祥话,玉清一一举杯回应。
场面之和谐,仿佛方才的一切不愉快都未曾发生。
世事一贯如此,当你在所有方面都一骑绝尘,所有的怀疑与恶意,会在顷刻之间,转变为敬佩与赞美。
曲水流觞,言笑晏晏,推杯换盏,随意自在。
宴席之后,便是传统的论法问道。
玉清低调了下来,由着几位年长的宗主滔滔不绝的辩论着,除非有谁点了她的名,请她谈论一二,她才会开口,但也并无长篇大论,只寥寥几语,便直中要害,让对方哑口无言。
因此,她话虽不多,但存在感极强,无人敢轻视她。
众人不免又在心中感叹,蓝家夫子果真没有妄言,乐理、佛法、道法……其理解之深刻,令人叹为观止。
各世家弟子也对她颇为好奇,拉着熟识的虞氏子弟锲而不舍的问询着。
饶是藏色,身旁也聚起了一堆满是求知欲的年轻修士,藏色头痛不已。
为了一劳永逸,藏色将虞朔请到一旁,耳语了几句,虞朔眼睛一亮,将各家弟子聚集在一块巨石周围,随后自己站上巨石,口若悬河的向他们描述着青雾山那一夜发生的事情。
当然,是夸大版本的,可谓是不遗余力的宣扬着玉清之强悍。
众人的惊叹无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