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闹剧终于落幕,苏慈送走陆夫人,见天色不早,也就回了太傅府。
对面茶楼里,一个身高腿长的婢女,正在禀告冷翠阁里发生的事。
大长公主的婢女亲眼目睹全过程,回来当成笑话给主子取个乐子。
果然,大长公主心情很好,面带嘲讽的说道:“看来于太傅的后宅也不安宁,不过也是,总不能好事都被他们给占了,妻子和姨娘闹起来,也不知他会偏袒哪一方?”
萧澈垂眸不语,面上无悲无喜。
大长公主深知这位小皇叔的性子,也不在意,自顾自的说着。
“听说他的那位妻子身份成谜,不知什么来路,和于洛寒一路走来,对他助力良多,无论是心机还是手腕不输男子,可惜了~”
“可惜什么?”萧澈低沉的声音响起。
大长公主眼睛一亮,没想到十七叔也有好奇的时候,于是来了精神,把自己打探到的消息都说了出来。
“黔南于氏的嫡次子于正,未娶妻先纳妾,生下庶长子,婚后宠妾灭妻,纵容姨娘许氏谋害嫡子,在他妻子娘家强横的施压下,于老夫人做主把她们母子赶出家门。”
“于洛寒和吴家女自幼相识,两人颇有些郎骑竹马绕青梅的意思,无奈造化弄人,吴家女随父进京,前途大好,怎能嫁一个被家族厌弃的庶子,再相遇,吴家女嫁给稷山王为妻,而于洛寒则心甘情愿为其上刀山下火海,助她扶摇直上。”
说到这里,屋里陷入一片安静。
萧澈问道:“后来呢。”
事关当今,大长公主虽然肆意成性,却也斟酌一番后说道。
“吴佩仪嫁给九弟后,过了一段郎情妾意的日子,不过随着后宅的充盈,那些感情也就淡了。”
抿了口茶,慢慢说道:“后宅争宠手段层出不穷,吴佩仪和于洛寒的事也被拿出来做筏子,更有谣传,她的两个孩子不是皇家血脉。”
“她有娘家撑腰,这些并没掀起风浪,只是也没好到哪里,她被暗害身中剧毒,两个孩子也是三灾五难,那时皇子们只顾着夺嫡,九弟对她也不是很关心,吴佩仪也是个狠的,把两个孩子托付给于洛寒,自己在后宅里厮杀。”
萧澈微微皱眉,“苏氏是怎么回事?”
“于洛寒带着两个孩子,被几股势力追杀,日子过得艰难,不知怎的遇到了苏氏,两人互称夫妻。”
“说来奇怪,自从遇到苏氏后,他的日子渐渐平稳下来,在一个小村庄里过了一段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苏氏把两个孩子视为亲生,于洛寒为吴佩仪亲身试毒,也在苏氏的寻找下,找到毒医梅一针,为他们解了奇毒。”
“之后,于洛寒便顺风顺水,不但自己强大起来,还成就了吴佩仪不可撼动的地位。可惜那苏氏一片真心却给人做了嫁衣。”
她回到上京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了解当前局势和各方势力,于洛寒和吴佩仪是怎么走到今天的,她知道个七七八八。
尤其是前些日子的太后寿宴,刺客出现,没杀了小皇帝,没杀了太后,苏慈却差点死了。
从小在阴谋诡计里摸爬滚打的大长公主,又岂会看不出猫腻来。
她虽然十五岁和亲北燕,十八年不曾回来过,可哪个权力中心没有算计,这些都是她玩剩下的把戏。
一句可惜,也算对苏慈的同情。再多也就没了,他们这些上位者,谁不是踩着累累白骨问鼎高位的。
只能叹苏慈遇人不淑罢了。
萧澈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杯沿,沉默不语,眸子里依旧无悲无喜。
“还是小皇叔活的通透,和皇叔比起来,我们这些人简直肮脏不堪,自惭形秽。”
萧澈是先皇的同胞弟弟,太皇太后三十六岁生下的他,当时的皇帝暴毙身亡,先皇顺利登基时,他还是襁褓里的小奶娃。
先皇是把他当儿子养的,有时对他比对亲儿子还亲,毕竟儿子都是盼他早点死的,只有这个弟弟才是他的亲人。
而且,他出生之时天空祥云遍布,霞光满天,乃是祥瑞之兆。
先太皇龙颜大悦,对这个老来子喜欢的不得了。
满月那日,大相国寺的和尚找到皇宫。直言十七皇子出生的时辰,是他们住持大师圆寂之时,这孩子受佛祖庇佑,与佛有缘。
留下了住持大师生前,从不离身的佛珠手串,护他一生顺遂。
从此便有流言谣传,十七皇子是住持大师的轮回转世,给他的身份添上了神秘色彩。
萧澈淡漠的看了大长公主一眼,大长公主揉了揉鼻子,不自在的偏了偏头,感觉自己刚刚的话,有些茶香四溢。
……
苏慈的马车停在太傅府门外,不等下马车,老管家一脸担忧的快步走了过来。
“夫人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账目可查完了,其实不必那么赶的,等大人下职接你回家岂不和乐!”
老管家似是而非的话,苏慈却听懂了,嘴角带着嘲讽的笑,看来这个家门不是那么好进的。
“可是刘家小姐来了?”
老管家微微点了点头,刚要再说什么,身后出现两个丫鬟四个婆子。
苏慈认出,这些人都是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