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公主回东雍后,一直住在接待外国使臣的驿馆里。
小皇帝为了表示对这个姑母的尊敬,特意在城郊处划出一块地皮给她建府。
谁知那块地皮在先皇在世时,赏给了一个小立军功赵将军,那位将军自从进京受赏后,便把家眷接到了京城。
之所以会在小皇帝手里,还是一年前苏慈要进京时,未雨绸缪买下来送给当时的萧锦辰的。
吴佩仪不愿意她的儿子们与苏慈有任何的联系,趁着给大长公主建府的由头,便让萧锦辰拿出了那块地。
如今一切准备妥当,马上就要动工,赵家却找上门来,不准工人开工。
询问才知道,这块地是赵将军养在外面的大儿子出手变卖,将军府不知道此事,是以,将军府以强硬的态度制止工人开工。
大长公主了解过后,二话不说喊来京兆尹,转头又罗列出军府里这么多年欺男霸女,草菅人命,以权谋私等等罪名,总之就差通敌卖国了。
京兆尹拿着那些罪证,手斗的厉害,他就是个小府尹,这么大的案子不该大理寺管吗,他太难了!
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宗旨,京兆尹第二天早朝,便上奏皇帝赵将军府的事。
小皇帝与于洛寒对视一眼,心里有了计较,当场把案子转到了大理寺,由大理寺卿顾祈来经审。
京兆尹暗暗松了口气。
大长公主提供的罪证确凿,只要稍稍核对就能定案。顾祈在天黑前便查清了所有来龙去脉,进宫给小皇帝复命。
于洛寒拟了圣旨,小皇帝盖上玉玺,赵将军的命运便被改写。
传旨太监拿着圣旨去将军府宣旨,将军府顿时哭声震天!
赵将军年近四十的脸一下子老了十多岁,进京续娶的妻子和一家老小如丧考妣。
太监念完圣旨,说道:“赵将军,谢恩吧!皇上念你杀敌有功,免你一家死罪,只是抄家流放而已,你要感念皇恩浩荡啊!”
赵将军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谢主隆恩…”
大理寺卿顾祈亲自到场监都将军府抄家,昨日还威风凛凛的四品将军,一夜间变成了阶下囚。
看着一箱箱的金银细软从库房里抬出来,旁观的人们都沉默了。
果然穷文富武,将军上阵打仗可是有不少油水可捞,攻城掠地间得来的战利品数不胜数。
赵将军这些年没少捞好东西!
与此同时,将军府的后门,常峰和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从一侧走了出来,手里拿着太监宣旨前,从将军府里得来的数万两银票。
常峰说道:“走吧!”
男子点头,又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将军府,大步离去!
这些钱是将军府欠他的,这么多年,他们也该为自己做下的恶行负责了。
正门处,将军夫人发髻凌乱,两手抓着赵将军不放:“夫君,怎么会这样?你说,怎么会这样!”
赵将军被她晃的心烦意乱,一时控制不住自己,抬手啪的一声打在她的脸上。顿时头被抽的一歪,嘴角见了血。
“你敢打我?赵二牛,你忘了是谁给你的荣华富贵了,若不是我爹给你打点,你个乡下来的泥腿子会有今日的身份,你这个没良心的莽夫,我和你拼了!”
赵将军,不,是赵二牛,一脸麻木的看着眼前的妻子,忽然就咧着嘴笑了。
他一直以为的贤妻,在他面前总是柔柔弱弱,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原来撒起泼来与他们村里的妇人没什么两样。
“你当年要嫁给我的时候,不就清楚我是什么人吗,不仅是泥腿子,莽夫,还有妻有子。那时你怎么说来的,说我是大英雄,对我一见倾心,非我不嫁!”
“呵呵呵!报应!这就是报应啊,”赵二牛笑的比哭还难看。
“我怎么就忘了,我就是个泥腿子,就是个莽夫,上阵杀敌时总想着为了我的亲人,我也不能死在战场上,可是,我没死。还做了将军,却把最亲的人忘了,我该死啊!我该死!”
赵二牛粗糙的大手,一巴掌一巴掌的往自己脸上抽,他是个抛妻弃子的混蛋!
一朝得势,被上京的富贵迷了眼,娇滴滴的官家小姐总在眼前晃,又怎么会看得上他那个人老珠黄的妻子。
那时觉得他很委屈,一个堂堂将军,居然连个拿得出手的妻子都没有,在上京城夫人圈子里就是个土鳖。他觉得特别丢脸。
对待妻子,甚至快十岁连一个字都不认得的儿子也被他嫌弃。
他当时心里眼里只有上京的富贵,最后逼的妻子下了堂,儿子也被他送到城郊庄子上,就怕他心里的小姐看着碍眼!
他终于娇妻在怀,儿女双全。也终于过上了大官们才有的富贵日子,只觉得人生圆满。
可近两年他却午夜梦回时,总梦到那些在村子里与妻儿的日子。
妻子伺候公婆,照顾儿子,家里家外一手抓,他从军后更是一肩挑起了家里的担子。
还给他爹娘养老送终,把儿子养的也很好。
他不但不感激那个善良的女人,还做了狼心狗肺的事,辜负了她们母子。
哪个女人不爱美?她若是不嫁给他,或许也是个娇娇弱弱被夫君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