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七七只是摇头,贝齿咬着下唇,将脑袋埋到了自己的文双膝之间。
沈七七究竟在害怕什么?她怕,她怕的东西实在是太多!
也许是和她小时候的遭遇有关,从出生后便没了母亲,而父亲虽然健在,却鲜少陪在她的身边。小时候随着父亲生活的时候,在她身边围绕的,永远只有管家和保姆,有时候哪里被磕伤了碰伤了,也会有家庭医生来处理。
在小的时候,沈七七就特别渴望有个妈妈。
后来,沈正直娶了阮莹莹,那时候她才八岁多点。
那天,沈正直牵着阮莹莹走到她跟前的时候,告诉女孩,这个女人就是她的妈妈!
沈七七很高兴,不假思索的就喊了妈妈,那是她从出生以来,第一次叫妈妈,她很开心!
之后的日子,沈七七的确过得很开心,阮莹莹和沈正直经常带着她去游乐园,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可是,这样的日子并没能持续多久,阮莹莹的怀孕,让这个家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她的肚子上。
弟弟出生以后,沈七七便被送到了外公家里。
她没有爸爸妈妈可以喊了,因为弟弟生病了,必须出国接受治疗。她很懂事,没有哭,没有闹,只是希望爸爸能够经常打电话回来。
起初的时候,沈正直每天都会打电话过来,那是沈七七最开心的时候。再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每天一次的电话,变成了每周一次,两周一次,并且最终缩短成了一月一次。
而从那个时候开始,沈七七的生活中,又多了另外两个人。
一个是慈祥和蔼的外公,一个是不苟言笑的叔叔。
外公很疼她,每天都会陪着她说话,每天都会陪她玩,对她的要求一向就是有求必应。
所以,从那个时候开始,沈七七觉得生命中又多了一个疼她的人,就是外公!
沈七七深深的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谁都必须对谁好,如果有个人愿意全心全意的对你好,那你就应该珍惜。因为,这样的人,真的很少!
外公对她很好,所以沈七七很珍惜。
而正是因为她很珍惜,所以,她才害怕外公伤心。如果,如果外公知道了她和叔叔的事情,他一定会生气的,然后再也不理她,再也不宠着她了。
她怕,真是怕极了……
……
轿车一路开来,车内都安静得好似没人。
回到了大院里以后,沈七七因为之前的事情,有些防着阮皓晟,这不,汽车才刚刚停下,她便迫不及待的开门跳了下去,撒腿就往前边跑去。
阮皓晟见状,那是又无奈又心疼,暗暗摇头,下车后不疾不徐的朝前走着,老安在后面提着行李箱,显得很恭敬。
很意外的,老爷子今儿个居然没去军区,这会儿正站在阮家院子里,站在老槐树前,仰头望着那棵光秃秃的树干,若有所思。
陈姨正规规矩矩的候在一旁,看到阮皓晟走了进来,先是恭敬的打了声招呼,随后便带着老安进屋放行李去了。
阮皓晟倒是显得很淡然,看了眼站在老爷子身边的沈七七,随后才将视线落到老爷子身上。
“爸。”他低低的出声道,声音很沉,但却是极稳的。
老爷子并无动作,依旧仰头望着那棵老槐树,好似看入了神。
阮皓晟皱皱眉,视线再次扫了眼垂着脑袋的女孩,没再说话,迈步就要往屋里走。
然而,就在这时,老爷子却忽然启声:“这树枯了,明年春天还会在发芽。而这人,却再无少年日!”
男人的脚步,骤然顿下,眼中眸色快速变幻。
沈七七抬头,奇怪的看向老爷子,不禁道:“外公,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正月的北城,依旧寒风凛冽。
屋檐的边角,倒挂着许多晶莹的冰锥,足以看出温度有多低。
这时,老爷子总算是把视线从这老槐树上收了回来,他转头,看向瑟瑟发抖的女孩,又拧起了眉:“冷就回屋去,在这里杵着干什么?”
“外公回屋,我就回屋!”沈七七努努嘴,很坚定的模样儿,还真是让人拿她没法子。
沈七七回来的时候,她才刚走进院子里,首先就看到了满脸愁容的陈姨,然后又发现老爷子动也不动的站在院子,当时心里就已经明白个七八分。
这寒冬腊月的居然站在院子里,也怪不得陈姨满脸的愁容了。
老爷子的脾气硬,当了大半辈子的首长,威望又很高,常人根本就不敢去劝他。所以咯,老首长独自站在屋子外面,其他人也得跟着一起站,真是害苦了这一帮子人。
可是,沈七七却是个倔性儿,她可不怕老爷子!她当时就在想,非得把老爷子劝回屋,但她不会主动开口,索性便陪着老爷子一起站!
看吧,说到底,老的小的,都是一个样儿,吃硬不吃软!
老爷子心疼他的宝贝外孙女儿,自然是舍不得她冻着了。
这不,听到沈七七这话,老爷子也没多少犹豫,立马转身回屋。
沈七七偷偷地笑,有些得意,屁颠儿屁颠儿的跟在老爷子身后,只是在路过阮皓晟的时候,女孩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