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暴雨渐歇转为中雨,气温明显降低。
京都,受寒潮影响气温再度下降,天气预报里预告过的今年第一场大雪如约而至。
民宿卧房,傅雪恩被薄沉抱在怀里,仔仔细细检查着。
以掌度量,时不时落一个吻。
同时间,豪车从碧峰雅园出发前往谢家老宅。
趁安书昕看窗外的雪,谢谌光望向她,目光温柔还带着些与年龄不符的青涩。
亦是同时,薄家老宅,薄老爷子薄威停下练字的笔,望了眼窗外的雪。
很快,笔一放,回里屋拿出个木匣子。
小心打开,将里边儿姑娘才会戴的细条玉镯子捧在手心。
望一眼窗外,又看一眼镯子。
和老爷子岁数相差无几,同样年迈的心腹程良进来时,便瞧见这一幕。
没有打扰,等薄威把镯子放进木匣子,匣子也锁好后。
这才上前来,小声和薄威说了些话。
闻言,刚才抚摸玉镯子还极其温柔的老爷子,眸色倏然沉下。
不怒自威,刻着岁月痕迹但仍旧很英俊的一张脸瞧着骇人。
十分钟前,清风苑,一个男音正义愤填膺:
“这时候不动手什么时候动手?你忘记你太爷爷是怎么死的了?”
“血债血偿天经地义的事!听爸的,我们现在就去主楼见老爷子,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你也放心,爸怎么会害你呢?那边没监控!爸都查清楚了的!”
“而且这药啊要三天后才会发作……明天咱们就出国,到时候有不在场证明,怎么会怀疑到我们头上呢?啊,听爸的,你别多想,只管干就是!”
薄奕珑望着眼前喋喋不休的父亲,脸色一阵白一阵红。
无疑,在父亲薄锦谦眼里,只要他小叔薄沉不在京都。
杀死薄老爷子薄威,那简直是捏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的事。
可但凡有点常识也能清楚——作为曾经的薄家掌权人。
且自己儿子、孙子都是掌权人的人。
这样一个能人,怎么可能有朝一日真的沦为菜板上的鱼,任由别人宰割呢?
薄锦谦要犯这个傻,他可不犯。
何况,就在昨天,薄沉还深更半夜回了趟老宅。
特地交代过,他这几天不在,都安分点。
要是这节骨眼上的搞事……
别到时候仇没报,自己也被家法处置了!
况且这四年里薄沉什么路子,薄锦谦又不是不知道,那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想起钢钉鞭子滚正冒泡的辣椒油的场景,薄奕珑脸色更是白了几分,隐隐还有些反胃。
当年薄沉动用家法的时候,他可也是亲眼目睹的。
那场面,完全就不是正常人能看的。
“爸,我……”
薄奕珑想到最坏的那个可能性,犹豫变为坚决,在薄锦谦要开始对他进行新一轮的说教时,抬高了些音量,先一步道:
“爸,不可能的,我不会去的,这事儿,您就别想了!”
“薄奕珑!你太爷爷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你这样和白眼狼有什么区别?!”
薄锦谦怒斥。
可这话……要是早几年,薄奕珑或许会信。
可如今,他没法信了。
并且同样的话,他也想问眼前的男人——
如果杀了薄威,那他们四房所有人,又和白眼狼有什么区别?
况且当年他太爷爷薄腾之所以被下场那么惨。
不就是因为趁人之危,想害自己哥哥,也就是老爷子薄威,还想害彼时在纽约,传言当时状态相当糟糕的薄沉。
所以,才被后来回京的薄沉立刻处理了吗?
明明这才是正确的前因后果。
本来,他是可以安享晚年的。
掌权的主家大房对待主家二三四房,原本一直是一视同仁的。
可就是因为有些人贪心,非要去使一些腌臜手段谋取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导致四房的子孙如今在主家处处受排挤。
想起之前在傅家老宅做客时,薄司悦说话时意味深长明显是对着他说的模样,薄奕珑就憋了一肚子委屈。
可面对父亲,那种委屈又倒不出来。
他或许确实没法指责,因为薄锦谦的父亲早逝,是太爷爷将他抚养大的,虽然隔着辈分,但心里是把对方当父亲看待的。
血浓于水,亲眼看着自己的“父亲”先被废掉双腿,再因为怪病折磨得生不如死。
想要报复,大概也是人之常情。
只是,他要报复,那是他的事啊,扯上他,是不是太自私?
还在思索,薄奕珑没有聚焦的眼里映出薄锦谦大步走出清风苑的身影。
猛然回神,张嘴要叫,没喊出来,薄锦谦身影消失得很快。
正要去追,身后传来小姑娘的声音,“哥!”
一回头,妹妹薄玲菲蹦蹦跳跳走过来,笑得很乖:“哥,你现在有空吗?”
年轻男人一改当时在傅家老宅清竹园时对小姑娘的冷漠。
温和回道:“想让哥帮什么?直接说吧。”
“哦,舞蹈老师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