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天逊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将眼里的戾气压下,恶狠狠的盯着林知虞面无表情道:“对不起林大人,是我等无知莽撞,这才不小心冲撞到了你,请林大人恕罪。”
“啧,怎么道个歉还身板儿挺直理直气壮的啊?”孙子策不甚满意,咂着嘴摇了摇头,“没有诚意,林兄想来也是不太满意的。”
林知虞一句话未说,就任由着孙子策戏弄着他们,好出一口气。
“哦对了!我想起来了!”孙子策突然一拍手,恍然大悟般笑了笑,露出了一排森森的牙齿,“我记得之前许家那小子得罪你的时候,你是怎么让人道歉来着?”
“跪着磕头?还是学狗叫啊?想不起来了,不如胡大公子帮我回想回想?”
对面那几人的脸色霎地全部僵住,其中两人隐约忍不下去了想说些什么,但开口的瞬间就听到了“扑通”的一声,十分响亮。
他们齐齐震惊的朝着胡天逊看了过去。
“林大人,是我口舌不干净多有冒犯,还望林大人见谅,原谅我这一次。”胡天逊半跪在了地上,头颅半低着,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这才对嘛。”孙子策冷冷一笑,视线扫过了另外几人,“你们呢?”
文世滔左顾右看了一会儿,脸色难看得惊人,最后还是跟胡天逊一样跪了下来。
但那个被林知虞断手的谢桥却十分不服,叫嚷着朝着孙子策撞了上去:“操!孙子策!你大爷的!就凭你也想让我下跪?去你妈的!”
可他还没来得及碰到孙子策,就被楚惊蛰带来的仆从给狠狠扑到了地上。
许是这一下撞到了他的伤口,他哀嚎了一声后竟就直接晕了过去。
“小姐,他好像疼晕了?”仆从朝楚惊蛰示意。
楚惊蛰颔首:“无事,送回谢府吧,顺便把今日发生之事一字一句悉数告知谢大人。”
“是。”
“楚小姐,幸亏有你在啊!吓死我了!”孙子策后怕地拍了拍胸口,装作一副小娇妻的模样躲在了林知虞的身后,贱嗖嗖的。
眼见谢桥的下场如此,剩下两人赶紧跪下来道了歉。
“满意了吗?”胡天逊冷冷的盯着他们。
这次孙子策没说话,扯了扯林知虞的袖子。
林知虞的眸光从胡天逊几人身上扫过,淡淡嗯了一声,“你我皆私人恩怨,我也不想闹到各大长辈那里去,今日之事不会外传。”
“但是。”林知虞眸底闪过警告,“如果下次再让我发现你们打宝儿的主意,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
待人走后,孙子策大爷似的瘫在了椅子上,斜睨着那边正襟危坐那人,心中憋着一股气,不解道:“林兄,方才正是挫挫他们锐气的好机会,你怎的还心软了?”
要是角色互换,如果他们变成跪在地上的那一方,孙子策毫不怀疑胡天逊会让他们做出学狗吃屎的这种事情出来。
那群人各個卑鄙无耻,绝对不会放过这种绝佳的机会!
而林知虞非但不严惩他们,居然还主动提今日之事不会外传,明摆着就是说让他们放心,明日燕京城内决不会传他们几个今日下跪的事儿。
让他很是憋屈。
青莲怀里的林宝儿早已呼呼大睡,楚惊蛰小心翼翼将她那软糯的小手放回去,轻笑道:“孙公子,过犹不及,狗逼急了还会跳墙呢,何况是他们。”
“你今日之举已经算得上把他们的自尊踩在地上了,如若最后还真的让他们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学狗叫道歉的话,恐怕明天胡府、文府等都会派人上前来讨要个说法的。”
“不仅如此。”林知虞沉吟道:“你尚且还不懂眼下朝中局势,近来胡、李二人颇受陛下重视,如若真的一次性得罪了朝廷多位重臣,就算孙大人和我爹是礼、户部两位尚书,也容易被合伙上书,届时受到波及的就不只是你我二人了,恐怕其他人也会受到无妄之灾。”
“这般也是让他们好有个喘息的机会,告知是我们的私人恩怨,随他报复,凭借胡天逊和文世滔等人的性格,他们不会没志气到还要去状告父母,毕竟如果这样,那反倒会被我们看不起,今后也会在燕京城内再无话语权。”
楚惊蛰赞同的点了点头,“而胡天逊也正是考虑到了这一点,不想牵连胡家,这才直截了当的跪了下来,这一点算他有骨气。”
两人一唱一和瞬间就把局势说得明朗,惊得孙子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半晌,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你们这些人啊,全身上下都是心眼子,就我一个人单纯得很!”
“那是不是方才我还坏了你们的事儿啊?”孙子策有些自我怀疑。
林知虞大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宽慰道:“怎么会,他们既然敢明目张胆来找麻烦,我们给个教训也无妨,好让他们长长记性,免得下次再来招惹不该惹的人!”
“气人这一点你做得比我好。”林知虞忍俊不禁。
一旁的楚惊蛰也掩唇笑了出来,美眸里皆是细碎的笑意,“不得不说,孙公子这张嘴……整个燕京城真是没人比得上。”
“那可不!”孙子策自恋的甩开了折扇。
经此一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