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暗恨,陈国公不由上前道,“陛下,摄政王此举实不合祖制,此次朝廷官员变动极大,全由摄政王经手,恐有不臣之心啊……”
不臣之心……
商宴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却是毫无反应。
处于风口浪尖的楚依安唇角微勾,亦是一言不发,只是那墨色深沉的眸子一直盯着龙椅上的皇帝,意味分明。
皇叔……是要看她的态度吗?
“陛下,万望三思啊!”
不停的有老臣跪上前来,商宴淡漠的扫了众人一眼,不冷不热的开口道,
“朕是皇帝,还是你们是皇帝?”
陈国公心里一惊,随即掀袍跪下,仿佛有一瞬在她身上看到了先帝的影子。
葛多眉头愈皱愈紧,陛下究竟是什么意思?虽然和陈家不对付,但她不可能不知道此事的严重性。
半个朝廷,半壁江山啊!
为何还要如此一意孤行?
商宴微微叹了口气,起身俯瞰着众臣,“朕知道你们都是为大商着想,但身为臣子,要显忠,先得从。朕说由摄政王代理此事,他便可全权代理。”
“你们要做的只是领旨,而不是只会在这里讨伐朕!”
众臣皆是一惊,不由面面相觑,殿内一下子安静下来。
皇帝什么时候这般动怒过?不惜动用王权强行压制众臣之口,难道不知极易在史官笔下落下昏庸的红筏吗?
葛多率先反应过来,拂袖跪下,“陛下息怒!”
“望陛下息怒!”
越来越多的臣子跪下,陈国公心底不甘,却也只得顿首。
楚依安如今紧紧的把皇帝拿捏在手心中,往后的形势恐怕是更加难走了……
金碧辉煌的大殿内,帷幔重重,暖香宜人。商乐跪坐在塌边的软垫上替萧太妃捏着腿,一扫平时的高傲跋扈,时不时低语几句,哄的萧氏神色难得的温和。
婢女秋儿捧了一帖请涵上来,帖子用金线压着繁复的花纹,端庄大气,十分精美。
商乐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谁送的帖子?”
“公主,是皇后娘娘派人送的帖子,说是邀了不少女眷明日赏花。”
“赏花?”
商乐不屑的嗤道,“朝廷刚出了这起大案,她倒是有闲情逸致。”
萧氏抿了口茶,“摄政王在此案中可谓是只手遮天,大权独揽,她当然有心情去赏花。”
倒是陈贤恐怕是头都想破了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皇帝会如此畸形的坦护着楚依安……
合上茶盖,萧氏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小太子,只怕越到后面你会越失望呢……
“只邀了女眷吗?”
商乐听得不甚明白,心思却完全转到了别的地方。
秋儿会意的一笑,“皇后娘娘还邀请了几个亲王和侯爷,纳兰公子也在其列……”
闻言,商乐脸颊明显浮上两团红晕,手上力道越发轻柔,萧氏看在眼里,无奈的摆摆手道,“罢了,你先下去准备准备吧,一国公主,切不可失了颜面。”
“是。”
商乐压下心底的雀跃,“那母后,女儿先下去了”
“去吧。”
萧氏看着商乐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开,不由轻叹了口气。
纳兰榭她见过,的确是难得一见的好皮相。
只是萧家和纳兰家向来没有交往,纳兰庭常年驻扎在外,在朝中十分低调,只是这背后隐藏的实力却不容小觑,甚至曾经一度让太宗寝食难安,更是因为对纳兰庭的顾忌而分权给楚项,力抬楚家。
只可惜,楚项到死都以为,太宗皇帝御赐的那杯酒,是恩德……
商宴被溯雪拽着到凤和宫时已近傍晚,宫内早已燃起了烛火,一片通明。
红色的丝绒地毯上铺满了各式花色繁复的宫袍绣裙,上好的衣料在烛火下交相辉映,流光溢彩。
那光泽晃的商宴一阵心痛,“流光啊,你叫朕来就是为了给你挑选宫裙的吗?”
流光在铜镜前比划着一件百鸟朝凤的蓝色华袍,回眸理所当然道,“对啊!今日太晚了总不好劳烦阿璉,溯雪也给不出个看法,那就只有请陛下亲自过目了。”
商宴扶着桌子坐下,顺了顺气。
那边流光兴致盎然的转着身子,“商商,你说我是穿这件蓝色的好看还是那件金色的好看?
“这件呢?会不会太素了?”
“这件又好像太庄重了,用来举行一个小小的宴会显得太过招摇,说不定那些官眷命妇还要暗地里嚼舌头说我没见过世面。”
“商商,你觉得呢?”
“都好看,都好看。”
商宴敷衍着,翻转茶杯给自己倒了杯茶,见溯雪也是一脸隐忍的样子险些笑出声来。
流光却是不依不饶,“不行,明天几乎都是女眷,指不定怎么争奇斗艳,我可不能让她们给比下去。”
商宴失笑,“你是朕的皇后,不管你明天穿什么她们都会夸你好看的,谁敢跟你抢风头?”
“那可不一定,”
流光撇撇嘴,“陈娇娇可是紧巴巴的盼着想入宫当贵妃呢!”
“不过也不怕,她长的再好看,想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