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商璉送回静姝宫,唤了太医替她查看伤势,所幸并无什么大碍。
商宴离开静姝宫时,一路上眉头紧锁,小福子急匆匆的追上前来,低声禀报,“陛下,消息的确是已经在宫中传开了……契多隆大人似乎很是生气,说陛下失了七皇子的尊严……”
商宴步子一顿,回纥男子素来以勇猛为荣,容不得一点胆怯和懦弱,一国皇子更是代表了整个回纥皇室的荣誉。
所以那日静水池旁汗丹说出耶律齐畏水一事,她便下令封锁了这个消息,不料现在竟传的人尽皆知……堂堂一国皇子竟然畏水?契多隆自是会感到羞辱,难堪和愤怒。
“罢了,”商宴头疼的扶额,“叫苏白去安抚下他,不要让他闹个没完。”
“这……”
“放心吧,苏白有办法让他安分下来。”
小福子领命去了。
商宴微叹口气,苏白虽然为官不久,但其人能言善辩,手段谲诡,又深谙人心,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相才。
以后这大商朝堂……恐怕是更加热闹了。
这么想着,商宴的目光渐渐放空,思绪也不知飘向了何处。
却突然见不远处的花园里一锦衣公子分花拂柳而来,一身白衣,玉冠高竖,似是天上的仙人不慎坠入了这红尘凡世,令人只一眼便难以忘怀。
商宴的脸几不可察的一红,装作没看见的样子转身欲走。
却听一清澈明朗的声音道,“臣,参见陛下。”
商宴步子一顿,略显尴尬的转过身子,呵呵一笑,“原来是纳兰公子啊,免礼吧……”
“谢陛下。”
纳兰榭抬头,嘴角微勾,露出那张美的颠倒众生的面容。
商宴微微移开眼,“不知纳兰公子进宫所为何事?”
“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纳兰自是要进宫替陛下分忧了。”
分忧?不给她找麻烦就不错了……
商宴心里暗自诽腹着,面上仍是一派温和,“此事有所司的官员负责,纳兰公子不必操心了,没事儿的话还是请回吧……”
闻言,纳兰榭眉眼一弯,微微俯身,直视着商宴的眼睛道,“陛下当真是这样想的吗?那天夜里……”
说着,纳兰榭越靠越近,迫于他的气势,商宴身子不自觉的向后仰去。
“陛下可是紧紧的抱着纳兰不肯放手呢……”
他犹如兰花般清冽的气息喷在她脸上,拂得她痒痒的。
“胡……胡说八道!”
商宴涨红了脸,深吸口气使自己平静下来,“那是朕醉了。”
“哦?”
纳兰榭好看的眉眼一挑,刻意拉长了语调,声音里带着魅惑人心的低沉磁性。
“原来陛下喝醉了还有蹭人手心的习惯啊……”
商宴的脸顿时拉了下来,同时不着痕迹的后退一步,逃离纳兰榭的危险怀抱。
以手作拳置于唇边,轻咳了一声转移话题道,“那个……纳兰公子啊,你不是说进宫替朕分忧吗?可是有什么要事禀报啊?”
见她故作镇定的模样,纳兰榭轻笑出声,直起身子道,“纳兰的确是有事要告诉陛下……陛下可知七皇子溺水是在什么时候?”
商宴略加思索后道,“皇叔给朕说过,耶律齐的尸体虽是在今天早晨被发现的,但他实际的死亡时间却是昨天夜里……也就是在接见汗丹等人的晚宴上。”
“没错。”
纳兰榭难得恢复了正色,不知道为什么,商宴总感觉,纳兰榭似乎并不喜欢她提到皇叔……
“所以昨天参加晚宴的人都有嫌疑,尤其是……晚宴还未结束就离开了的人……”
“你是说……”
商宴一惊,随即有些懊恼道,“可是朕一早醉酒就离了席,也不知道究竟有哪些人在晚宴结束前离开……”
纳兰榭摇摇头,“不,臣知道有一个人。”
“谁?”
“乐公主。”
昨日晚宴上,纳兰榭一直默默的在饮酒,见商宴逞强似的灌了半坛回纥烈酒,醉的东倒西歪,完全失了平日帝王的威仪。
在她被小福子等人扶下去后,纳兰榭总是放心不下,手里酒杯一搁就追了出去,这才有了昨夜凉亭里的一幕……
“……在陛下被摄政王带回去后,臣在回去的路上正看见了乐公主从静水池的方向回来,看神色似乎是很愤怒……”
“并且,乐公主的身后……还跟着杨南。”
“杨南?”
商宴一惊,脑子里有太多的疑惑在纠缠着,如同乱麻一般,似是抓住了又像什么都没抓住。
纳兰榭安抚似的把手搭在她肩上,“想必陛下也知道杨南是乐公主的暗卫,暗卫一向是隐匿在暗处,绝不轻易现身于人前……”
除非……
纳兰榭眸子里闪过一丝凝重“,除非是主子有危险,或者是主子有任务交代给他……”
那么,商乐给他下达的任务又是什么呢?
商宴有些难以置信的后退几步,看刚才商乐异样的神色,还有她竟然知道耶律齐畏水的事,如今纳兰榭又看见她从静水池的方向回来……
难道……杀害了耶律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