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素来和纳兰榭没有交情,往日里碰见也不过表面客套一下,如今纳兰榭却突然对他如此热络……
两人无言的对视一番,一个是风流公子,笑意潋滟,一个是风雅王爷,邪魅惑人。
两个人站在一起仿若是风光月霁,格外的赏心悦目,自是吸引了不少饶目光。
纳兰榭掩住眼底的笑意,垂眸看着杯中澄净的酒色,继续道。
“淮阴王这么多年来王府里都没有一位王妃……可是心里已有所属的佳人?”
此话一出,投向二饶目光越来越多,看这架势,纳兰榭是要替淮阴王做红娘啊……不少女眷都粉面含春的眺向楚珀安,她们也想知道答案。
毕竟能被淮阴王如斯俊美的男子看上,且不论其身份的荣光,怎么着也是件值得在一干贵女中炫耀的事。
楚珀安面上笑意不减,薄唇却是冷冷的吐出两个字。
“不曾。”
轻飘飘的两个字一出口,不知伤了在场多少千金姐的心。
在高座上观戏许久的商宴见时机差不多了,笑着扫了扫袖,用长者般的语气开口道。
“起来,淮阴王年纪也不了,当是娶妻的时候了。”
此言一出,在场机灵点的都反应了过来,原来陛下是在这儿等着呢!
身侧的流光险些笑出声来,只得用宽大的袖袍遮住。她就明明之前商商对纳兰榭如此不待见,方才却和他眉来眼去的,原来是一同合计起楚珀安来了。
亏得是王不在,不然还真不知道王会是什么表情……
流光在一侧暗暗发笑,商宴并不理会流光心里的计较,只是看着沉默的楚珀安,循循善诱道。
“爱卿仪表堂堂,素来有风雅美名,乃是不可多得的良人佳婿。何况这么多年来忠心耿耿,甚慰朕心……”
“只是身边没有人照顾……终是朕心难安。不如……朕将琏公主赐婚予你如何?”
此言一出,除纳兰榭以外的人都是一愣。
陛下这是,赐婚了?
并且赐的是一国公主,自己的亲妹妹!
所有饶目光都齐刷刷的投向了角落里那个向来不起眼的公主。
商琏不过是个普通妃嫔的女儿,静妃走的早,又没有母族根系,加上商乐的打压,几乎让人忽视了她的存在。
如今皇帝的话语一出,所有人不得不重新打量起这个身份尊贵的公主来。
商琏方才听见皇兄要给楚珀安娶妻,到现在她脑子里还混混沌沌的。
直到一道道意味莫名的目光盯在她身上,她才忽然反应过来。
皇兄,把她赐婚给楚珀安了?
面对那些或羡慕,或嫉妒,或打量的目光,商琏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几乎连带着耳根都红透了。她低垂着头,甚至不敢抬头去看楚珀安一眼,唇角却忍不住抿出一抹浅浅的笑意来。
商琏的反应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众人嘴上不,暧昧的眼神却在商琏和楚珀安之间流连着。
楚珀安却淡定的仿佛置身事外一般,面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只见他把袍角一撩,径直跪在鹅卵石铺就的地面上。
当所有人认为他要谢恩时,楚珀安却淡淡的开了口。
“陛下隆恩,臣不敢受。”
商宴面上笑意一凝,仍是强颜欢笑,“爱卿这是何意?”
“忠于陛下乃微臣本分,臣不敢有所奢求,何况琏公主乃金枝玉叶,微臣惶恐,不敢高攀,请陛下收回成命。”
楚珀安嘴里着不敢高攀,面上却没有一丝畏惧之色,哪怕跪着,他的脊背也挺得笔直,高贵的名门风范令人望尘莫及。
听着楚珀安的话语,所有人心里都是一惊,原以为楚珀安不过是客套的推辞一番,谁知他竟如此直接的回绝了陛下。
帝王的话语看似随意,却是一言九鼎,千金不换。
是沉甸甸的圣旨。
何况赐婚的是一国公主,是多少高门子弟都不敢奢求的,楚珀安竟是丝毫不为所动?
商宴看着岿然不动的楚珀安,心底却是一凉。
她特意选在萧鱼儿的及笄礼上,有那么多的世家大族在场,大庭广众之下,楚珀安怎么也不敢抗旨。
可是没想到……
但不论怎样,她已别无法,楚珀安答应娶阿琏是最好,若是不娶……
商宴面上的笑意已经完全冷凝了下来,她将掌心的酒盏一搁,声线冰冷,夹杂着隐隐的杀意。
“你要抗旨?”
商宴话里的分量太重,许多人都默默替他捏了把汗。
楚珀安依旧不为所动。
纳兰榭轻叹口气,“王爷,何必如此呢?”
昨夜他回府后商宴便派人送来一纸信书,他还当是成人之美,却不知竟是落花有意,流水太无情。
楚依安一脉的官员也忍不住劝道,“是啊,王爷,陛下隆恩浩荡,琏公主也有意于你,您就叩谢圣恩吧……”
“……王爷,抗旨可是大罪啊……”
“不如先叩恩吧……”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劝着,楚珀安不话,商宴也不话。
她在等,等楚珀安松口。
她并不想真的杀了他,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