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干什么啊,”
北堂拓将她圈在怀里,俊朗的脸庞上带着极具侵占性的笑容,如同狼盯着自己的猎物一般。
“许久不见,我就是想好好的看看你……”
说着,北堂拓伸手捏住她的下颌,将她偏向一侧的下巴挑起。
盯着眼前这张美艳绝伦却又孤傲不训的美人皮,北堂拓着迷的越凑越近,靠在她耳边压低了声音道,“怎么?你是不是忘了,你是西夏第一位成年的公主,当初父君有多少次想将你下嫁给那几个藩国的老头子,”
“若不是我磕破了头,在父君殿前跪了几天几夜,你这会儿还能自由自在的待在西夏吗?”
“恐怕都不知道已经做了几代王妃了吧?”
闻言,北堂跋嫌恶的拍掉他的手,冷漠的回视着他道,“这我当然记得,也用不着你时刻提醒我。”
“可你也要知道,我北堂跋同样是皇室争斗里的幸存者,不是你的猎物,更不是什么战利品,所以你少拿那样恶心的眼神看着我。”
“恶心”
北堂拓似是诧异的后退一步,看着她哂笑一声道,“北堂跋,你是不是忘了,在皇宫里的时候,你是怎么千方百计的靠近我,引诱我,利用我为你做事,为你在父君面前求情。”
“你费尽心机,谋求算计的时候怎么没觉得恶心”
“哦,对,”
北堂拓在原地踱了几步,似是恍然大悟一般。
“我差点忘了,你可是为了被大王妃收入膝下,抬高自己的身份,不惜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生母亲病死在床榻上,还害得几位小公主早夭。”
“北堂跋,从骨子里,我们都是一样野心勃勃,残忍狡诈的人啊。”
营帐里安静的可怕,北堂拓常年骑射习武,身量本就高挑俊健,此刻他一双深邃的鹰眼直勾勾的盯着眼前方及他肩膀的北堂跋,棱角分明的面上满是嘲讽。
论长相,北堂拓生的英武不凡,器宇轩昂,在西夏已是拔尖之貌。
论手段,他是西夏皇室仅存的皇子,是既定的储君,自是不可一世。
但她就是厌恶他,发自内心的厌恶。
在残酷到几乎没有任何亲情可言的西夏皇室中,生为公主,不论受宠与否,免不了会被作为西夏笼络藩国的一枚棋子。
她不甘心。
她反抗过,也挣扎过,纵使她已经成为西夏最尊贵的长公主,在藩国求亲时,父君想到的第一个人还是她。
所以她不得不另谋出路,她接近当时还是五皇子的北堂拓,将所有筹码都压在他身上,甚至抢先他喝下其它皇子送来的毒酒,九死一生才取得了他的信任,然后一步步的帮助他夺嫡收权。
她凭着一介女儿身卷进了皇室中最残酷险恶的夺嫡争斗,在各方权势中翻云覆雨,撼动朝纲。
在最后一位公主出嫁时主动请缨到边疆领兵出征,这才有了今天的局势。
但她也死死的和北堂拓绑在了一起,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怎么,看来你很在意过去啊。”
禀下眼底强烈的厌恶之色,北堂跋转身坐到身旁的座椅上,高傲的扬起红唇,“我们早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这一路走来,你我的手上谁不是沾满血腥,半斤八两,羞辱我就等于是羞辱你自己。”
“与其有功夫在这里耍什么疯癫,不如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对付大商的军队,”
“若是出了什么差池,回去父君可不会轻饶了你。”
在脸上勾勒出一副完美的笑容,北堂跋最是知道自己的美丽,也知道自己的桀骜不驯更能激发出北堂拓的征服欲,让他念念不忘。
果不其然,北堂拓眼底滑过一丝惊艳之色,只见他欺身上前,手掌托起她的一缕卷发在指尖细细摩挲着。
“你真是越来越会拿捏我的心意了,妹妹。”
“放心,此次有回纥和诸多藩国相助,在兵力上我们便占了极大的优势,有援军又如何,攻破大商的军队不过是早晚的事。”
“父君年老了,”
北堂拓压低声音,刻意拉长了语调。
“这西夏迟早是我的,也是你的。”
北堂跋不说话,虽然笑着,红棕色的眼底却没有一丝温度。
虽然已有许多天没有好好睡过个足觉了,夜幕降临时,商宴仍是条件反射般的从睡梦中惊醒。
出乎意料的,外面并没有传来厮杀和炮火的声音,反而是一片宁静,商宴不由放松的长呼了口气。
屋内已经不见了皇叔的身影,床榻边摆放着干净的龙纹袍服,茶水在她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
一切都祥和地仿佛做梦一般。
若不是条件简陋了许多,商宴差点以为自己是回到了皇宫之中。
忍痛穿上外袍,商宴对着镜子理了理蓬松的发髻,这一觉睡得她浑身酥软,镜中她的两颊红红的,精神看起来也饱满了许多。
打开房门,小福子正靠在门边睡的香甜,这动静竟也没有吵醒他。
商宴无奈的摇摇头,索性也不关门了,放轻了动作抬腿向外走去。
一下午的时间,城中之前临时搭建用于救治重伤士兵的帐篷已经全部被拆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