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大爷,您说我们都在这儿挡了四五天了,那些官员怎么还不走啊?”
胡子花白的王家村二大爷王二必是王家村辈分最大的人,任哪一个村民见了他都得恭恭敬敬的叫一声二大爷。
这次王家村和附近十几个村子的人一起来到这里挡官差负责管理王家村青壮的就是他。
本来王家说要减一成租子让王家村的人去阻挡官差的时候村民们还有些犹豫。
毕竟虽然说这些年随着兴武帝的坐镇,大宋的百姓地位提高了不少,可是民不与官斗的思想还是让大家伙儿对于阻挡官差心存顾虑。
可是后来没多久,二大爷的唇膏顿时让所有人坚定了参与进此事中来毕竟二大爷发话了,而二大爷又是村里辈分最大的人,威望甚众。
大家伙也愿意听二大爷的,一众村里的青壮这才来了这里。
而二大爷之所以要淌这趟浑水,那是因为王家村往上的话,那也是王家衍生出来的支脉。
这次事情出来后王家那边派人来了村里找他,并允诺他若是他们让整個王家村的人都去阻挡官差,事成之后可以让二大爷的孙子进王家的族学。
进王家的族学,这可不仅仅只是有了个读书的渠道那么简单的,王家的族学里那都是什么人?
那全都是王家主脉的子弟,若是自己孙子进了族学,说不定有一天能够回归主脉。
到那时候自己孙子也就是高高在上的王家族人了。
为了自己的孙子,这种对抗官家的危险事,王二必还是昧着良心做了,利用自己的威望把村里的青壮都给鼓动了过来。
听了村里青年的询问,纵使自己心里没底,二大爷依然是信心十足道:
“放心吧,他们只是还没有彻底放弃而已。
只要咱继续守在这里,他们迟早是要退的。”
青年们点点头,但是还是有人心有顾虑道:“二大爷,那毕竟是汴京来的官差,还带着兵,他们要是真不管不顾我们怎么办啊?”
二大爷看了他一眼,不屑道:“你现在知道怕了?那天站出来挡在官兵面前让他们滚的时候你不是很厉害吗?
现在知道怕了?晚了!”
那青年不是别人,正是当日站出来让张印他们滚的青年。
青年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讪讪道:
“那不是当时被顶到了那个份上了,骑虎难下嘛。
只能硬着头皮装了。”
二大爷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行了既然已经做了就做到底。
不然我们怎么拿王家降的一成租子?
再者说了,你们就放心好了,那些当官的不敢动我们的,现在可不是以前了,只要我们人多挡在这里那当官就不敢动手。
除非他不想要他身上这身官皮了!”
见二大爷都这样说了,其他人只得点头认可。
待众人散去后,二大爷独处时却叹了口气,他知道他现在是带着大家在危险边缘反复横跳中,虽然按照情况来说对面不会敢对他们动手。
但是保不齐碰到个头铁的,那倒霉的还是他们。
等他们被弄死了边听就算给了赔偿给了公道给他们报仇了又怎么样?
他们不都已经没了吗?
但是想到自己的小孙子,王二必还是坚定了自己的心。
哪怕是赔上自己这条老命,也一定要完成王家的任务!
……
“嘿!你们听说了吗?隔壁光华县朝廷的钦差过去后全都分到了地,就连他们县里最懒的人都分到了五亩地,如今个个家里都有了属于自己的土地了。
而且他们还不用帮别人交税了,只用按照田地登记的数量交自己家田地的税就行了!”
“什么?你不会是在吹牛吧!他们怎么可能家家都有地,光华县那可是汴京周围有名的穷县啊!
他们要是有地,哪里能被评为下县?还每人都分到了地,最懒的都有五亩,你是想什么美事呢?
吹牛皮也不是你这样吹的啊!”
“我没吹牛!我二舅姥爷的姑母的弟弟就在光华县,他们家一家五口人原先只有五亩田,钦差过去后他们家里现在已经有差不多三十亩田了!
听说官府还给他们借了粮种,等明年这一家子都可以天天都有白面馒头吃了!”
“真的假的?”
“真的!比真金还真!骗你我生儿子没屁眼!”
“那田地是哪里来的?”
“嘿嘿,还能从哪里来?当地那些隐瞒了土地的士绅豪族啊!
官府把他们的土地收了之后总不能荒在那里吧?
那等到明年秋天去哪儿收税?
所以收了他们的田之后,官府不就把收的田给分给当地的百姓了。”
“嘶!那按照这样说要是钦差来了我们大王县以后,那我们也能分到地?”
“八九不离十!”
“那可就太好了!希望钦差赶紧来啊!”
“谁说不是呢……”
仅仅是一天的功夫类似的流言便瞬间传遍了整个大王县,上到大王县的高层家族,下到收粪的粪工全都知道了这个传言,整个县到处都在讨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