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命长(2 / 3)

被带走,一直不说话的男子,终于忍不住沙哑着嗓子开了口。

他不是很客气地说:“湛云葳,你过来。”

云葳过不去,但她还是尽量顺着他,贴着离他最近的地方站立:“阿兄。”

“谁是你阿兄,别乱叫。”

饶是这样糟糕的处境,她仍是忍不住笑了笑,从善如流道:“湛殊镜。”

湛殊镜是她父亲的养子。

他的母亲原本是青阳宗的掌门,后来他父母诛杀邪祟,都没能回来。

青阳宗一朝失去两位主事,很快便没落了,长琊山主把他接回山来,当成亲生孩子抚养。更是嘱咐云葳要敬重他,把他当成亲兄长看待。

云葳却知道湛殊镜心里一直隐约恨着父亲,因为那日号召众人去诛杀邪祟的,恰是长琊山主。

显然,湛殊镜并不具备仙门自小教导的“宽和”与“牺牲”精神。连带着,他对云葳也有怨气。

在湛云葳尚未觉醒御灵师天赋时,他总是偷偷欺负她,仿佛自己有多难受,就要让她也感同身受。

湛云葳从不告状,也不哭。

他如何欺负她,她隔不了多久,总会想到办法报复回去,次次气得湛殊镜牙痒痒。

她有时候想,兴许没有足够忍让精神的自己,也和湛殊镜一样,是仙门中的异类。

她不似表面的温雅听话,也不愿像所有的御灵师那样,安稳做王城锦绣。

她总想到灵域的另一头去,到所有御灵师都不敢前往的渡厄城去。

少时的湛云葳也从没想过,她眼中心胸狭隘、脾气古怪的湛殊镜,后来会背着重伤的她,咬牙道:“废什么话,若是今日救不了你,才显得我没用。”

一个明明怀着怨的人,最后却为了保护湛氏族人战死。

她鲜少唤湛殊镜阿兄,后来他死了,她在梦里哭着拼命唤他,却见他一身血衣,踉跄往前,不曾回头看她。

云葳望着眼前鲜活的人,才发现原来上辈子短短的一生,她一直在失去。

湛殊镜不知她心情多么复杂,咬牙道:“你把我杀了吧。”

云葳:“……”说到底,如果有病还是要从小治。

湛殊镜还在发病:“谁要成你的拖累,你一个长琊山主之女,嫁给王朝的狗贼,也不嫌恶心。”

云葳不想听他癔语,打断他道:“我想杀,但我够不着。”

湛殊镜也不用脑子想想,两人起码也得先在同一个牢房。

“……”湛殊镜也意识到了,只能不甘闭嘴。

虽闭了嘴,心里却莫名憋了一团火。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云葳心想,阿兄,也总得让我为你做些什么吧。

前世她虽然也护着湛殊镜,却并不如现在这般心甘情愿。

两人的平静氛围,终归还是被三日后迟迟到来的王朝谕旨打破。

湛殊镜听到王朝要将云葳嫁给谁的时候,恨得双眼泛出冷凝之色。

竟是越之恒那个冷血无耻的王朝鹰犬!

他几乎忍不住想对湛云葳说:你杀了他!捅死那个人算了。

但转念,一想到湛云葳恐怕会回答他:我也想,但杀不了。

没用的御灵师啊!

湛殊镜把话咽了回去。他大抵这辈子第一次觉得裴玉京如此顺眼,希望他尽快杀回王城。

但湛殊镜心里也清楚,越之恒那般冷血无情的人,主动提出娶云葳,或许正是因为要抓裴玉京。

云葳也这样想,她可不会自作多情真以为越之恒喜欢她。

毕竟她曾听他的奶嬷嬷说过,他有心仪之人。

事实证明,后来与他做道侣三年,也确然相敬如“冰”,感情淡薄。

这一场仲夏的雨仍在下,到了晚间,有人来带走云葳。

云葳忍不住回头看了眼湛殊镜,他张了张嘴,想说许多话,想告诉她有机会就离开,别管我们,灵修皮糙肉厚,死不了。

最后开口却是一句:“要活着。”

云葳有一瞬酸楚。

许是真的怕她想不开,昨日还是裴玉京的未婚妻,过几日就要被迫与他人结为道侣,湛殊镜才会这样说。

纵然知道她骨子并不像其他御灵师一样娇弱,湛殊镜却摸不准云葳心里对裴玉京有多少感情,这份感情又会不会让她犯傻。他也并不知,那个凶名在外,一身罪孽的王朝鹰犬,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云葳想,这一次,我会好好的活着的。

活到黎明来临,百姓不用惶惶度日,灵域重新盛大的那一日。

*

越家老宅在汾河郡,离王城有一段距离。

云葳并没有被带到越府,而是住进了彻天府。

一年到头,越之恒都在彻天府忙碌,鲜少回越府去。加上他没有成亲,几乎住在彻天府。如今猝不及防要成亲,恐怕要先知会越家一声,做好准备。

云葳被带来彻天府后,越之恒并未让人看管她,也不限制她房里有什么,只让沉晔来带了冷冰冰的一句话。

沉晔面无表情转述道:“大人说,小姐若是离开彻天府一步,让他费心来抓,他就剁了牢房里那男子一根手指。”

云葳知道这是越之恒能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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