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琮则是湛云葳的表弟,从能走能跑开始,就十分聪明乖巧,湛殊镜虽然对湛家一家子都有怨恨,却不至于将气撒在一个四岁小孩的身上。以至于元琮经常追在他身后喊阿兄
成为俘虏时,琵琶骨被玄铁穿透,元琮尚且还会哇哇大哭,这几日,他渐渐说不出话,偶尔只能呢喃一句阿娘....昨日好不容易醒来,他虚弱地问:“阿兄,我是不是要死了。
湛殊镜这样一个只在父母身死时流过泪的人,忍不住红了眼眶
王朝历来残忍,连一口水都不给灵修,大人还熬得住,可孩子纷纷肉眼可见走向了衰败
五岁的别有恙这几日也不在睡梦中喊师尊和裴师兄了
地牢充斥着死亡的气息。
今日被放下刑具,元琮的身子无意识滑落下去,湛殊镜不顾身上的剧痛,将他接住,抱在了怀里
元琮睁开眼睛,气若游丝,瞳孔涣散地说:“阿兄,我看见你悄悄藏起来云葳表姐的香囊,但是小琮不会告诉云葳表姐,这是我们男子之间的秘密。放在平日,湛殊镜会说你放屁,敢乱说小爷就把你屁-股打开花,但今日,他抱着怀里几乎要消散的孩子,哑声道:“嗯,我们的秘密。”我好想爹爹和娘亲。
可他的爹娘都已经战死了,和湛殊镜一样,成了孤儿
湛殊镜就像抱着幼年的自己:“阿兄会想办法带你走的。
今夜的提审,就算豁出这条命去,他也要试着劫持那王朝狗贼,将族人放出去。
十六年前,长琊山主牵着他的手,告诉他,今后长琊山就是你的家。那时候湛殊镜心中嗤之以鼻,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日,会愿意为了湛氏族人去拼命。地牢阴暗的火光跳跃,远远的,湛殊镜就看见了审他们的人。
那人剑眉凌厉,狭长的眸凉薄,抬起眸来冷冰冰地看着他们。
正是彻天府掌司,越之恒。
抱着别有恙的那位灵修,哀求着开口:“掌司大人,审讯前,能不能给孩子一口水喝。
世间最要命的武器,并非什么严刑逼供,而是折磨人的柔软心肠,
湛云葳的脸隐在兜帽下,有一瞬心酸得眼眶发疼
湛殊镜抱着元琮,冷道:“求他做什么,他这种狗杂碎,给仙门提鞋都不配。
说这话时,湛殊镜已经准备强行扯出身体中的玄铁钩
却见面前的越之恒没什么反应,反而对狱卒说:“出去。
而他身后的人,也从披风中露出了脸:“湛殊镜。
她轻轻说,“我带你们走。
密闭的审讯室。要将仙门弟子体内的玄铁钩取出。并非简单的事
湛云葳以灵力护着他们的经脉,让身后的越之恒来取
湛殊镜见越之恒言听计从,皱眉:“他怎么回事。
”吃了妖傀丹。
湛殊镜古怪地看了一眼湛云葳:“他对你没防备?
湛云葳:“.....”这话没法接,她接过旁人递过来的别有恙,替他用灵力护住心脉,又往他体内送了不少灵力这孩子睁开眼睛,认出了湛云葳,抱住她:“嫂嫂。
湛云葳身后的傀儡垂着头,没有反应,倒是湛殊镜发出一声嘲讽的笑
也不知谁教别有恙的,湛云葳有些头疼,但也不至于和一个病重的孩子计较
别有恙:“嫂嫂,我师兄呢?
湛殊镜说:“他连你嫂嫂都不要了,还指望来救你?
“闭嘴吧,湛殊镜。
湛云葳发现,还是走投无路的湛殊镜靠谱,好好一个人,偏偏长了一张嘴
别有恙脸色苍白,低落地垂下头。
湛云葳说:“他胡说的,你师兄和师尊一定也想来救你们,只是脱不开身,你离开这里以后,就跟着族人去找他们。地牢里只有湛云葳一个御灵师,但灵修有五六十人,光解开他们的枷锁,就耗费了一个半时辰
好在湛殊镜也看出她的急迫和吃力,一直在帮忙。
”妖傀丹时效还剩多久?
湛云葳一直留意着,她看一眼冷冰冰毫无反应的越之恒:“约莫还有一刻钟。
湛殊镜也知道意味着什么,帮最后一个仙族解开束缚,他说:“赶紧走。
恐怕走不出多远,妖傀丹就要失效了
城郊处,停着一艘巨大的云舟。
华夫人从里面探头:“泱泱,殊镜,你们可算来了。
今夜湛云葳回王城第一件事,就是假借越之恒的命令,将这群御灵师从丹心阁接了出来
华夫人担心了许久,唯恐计划出纰漏
她不安地开口:“我们离开丹心阁的时候,被王朝那个方大人看见了,我担心他们已经起疑。
湛云葳听见这话,不由心中一沉
城郊十分寂静,几乎听不见一点夜风的声音。她有种不好的预感,空中隐约有灵力震荡
不好,方淮带着彻天府卫赶来了
“走,上云舟。
仙门弟子一个个登上云舟,湛云葳将怀里的元琮递给华夫人,回头却看见湛殊镜打算杀了越之恒。
她连忙用控灵术挡下了湛殊镜的命剑:“阿兄,你做什么?
“当然是杀了他,难不成还留着这个祸害?你拦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