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雾之中。
苏莱曼不可置信地看着地上的死尸。
他当然认得这具尸体。
钱宁。
他分驻所里的老探员。
苏莱曼原以为，钱宁已经死了。
但是他当他再望向扶着这具死尸脸部的那名探员时，一时间竟怀疑自己产生了幻觉。
因为钱宁尸体旁的那名探员，居然是……钱宁！
现场，不仅有一个死了的钱宁。
居然还有一个活着的钱宁！
两张一模一样的脸，两具一模一样的身躯，两套一模一样的衣服。
唯一的区别，就在于死了的钱宁身上，多出了几個弹孔而已。
“我……我眼花了吗？”
“还是我中弹了？以至于让我产生了幻觉？”
苏莱曼下意识伸手朝着自己头部摸去。
他经历过太多战斗，知道有时候人中弹之后，因为过度紧张和麻木，会无法第一时间意识到自己受伤。
有时候脑部中弹，子弹压迫神经也会让人产生幻觉。
苏莱曼摸着的头部，唯恐上面多出一个弹孔。
“这只是小把戏！”
苏莱曼确定自己没有受伤之后，忍不住叫道：
“这一定是整容、化妆术或者人皮面具！”
“这帮该死的匪徒，不仅冒充了我们的身份，还想要冒充我们的脸！”
苏莱曼说着，把手伸向了钱宁尸体面部检查起来。
他想要从钱宁的脸上找出端倪。
然而他用力找了半天，都快把钱宁尸体的脸给撕下来，却依然没能发现有任何问题。
就仿佛，这真的是钱宁尸体一样！
此时。
活着的钱宁颤颤巍巍地从领口中摸出一个吊坠，他打开吊坠，里头有着妻儿的照片。
“头……你看……”
跟着，活着的钱宁把手伸向了死去的钱宁脖子处，竟然也从中摸出一个吊坠。
随着吊坠打开，里头居然也有一模一样的妻儿照。
“不应该的……”
“这吊坠，世上独一无二！”
“在这个死人身上，不应该还有一个！”
钱宁嘴唇哆嗦不停，他已经被吓坏了。
被吓坏的，何止他一个？
苏莱曼全身已经被刺骨寒意所覆盖。
他猛地扭过头，望向其他探员：
“都给我好好检查一下！”
“看看别的尸体，有没有问题！”
探员们都站着没动，浑身哆嗦不停。
不用苏莱曼下令，探员们刚才打扫战场时，早已经检查过了一遍。
而他们发现的结果，早就让他们毛骨悚然。
不止钱宁一个人。
在场发现的所有敌人尸体，都能找到相应的探员！
没有一具陌生的尸体。
所有尸体，都是他们的同事！
他们刚才竟然开枪打死了自己的同事，甚至……开枪打死了自己！
探员在看到同自己一模一样的死尸之后，都抓紧头发难以接受这样的结果。
有的探员比较幸运，没能发现自己的死尸。
但是他们对现场的情况，却也依然恐惧万分。
“头，你应该……在这里……”
一名探员惊惧地望着苏莱曼，伸手指了指脚边的一具死尸。
苏莱曼走过去一看，头皮瞬间炸毛。
地上的那具尸体，浑身大部分皮肤都已经被烧伤，衣服上还冒着火焰。
正是被叶莲娜击中汽车油箱之后，被汽油烧伤的三人之一。
这个人，还是被苏莱曼给击毙的。
之前他没来得及细看。
但此时从这尸体半张还没烧伤的脸来看，他不是旁人，正是苏莱曼！
苏莱曼，就这样惊恐地望着自己的尸体。
他忍不住伸出手，从自己尸体的手中取出了手枪。
苏莱曼的配枪是一名老战友赠送，上面有着老战友的刻字。
他掏出自己的配枪，同自己尸体上的手枪放在一起对比。
一模一样！
就连上面的刻字，也分毫不差！
嘶！
苏莱曼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气。
到了现在，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件事情。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已经让他无法用理性的思考来处理。
一名探员已经带上了哭声：
“头，我们是不是已经……死了？”
“听说人死之后，灵魂如果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死亡，就会认为自己还活着。”
“但是灵魂却会被困在原地，一直经历死亡的过程，直到认清自己死去之后才能得到安息。”
“我们现在是不是……也是这样？”
“这里……是不是地狱？”
苏莱曼转头看了一眼，探员们的精神已经到达了崩溃的边缘。
就连一向神经大条的叶莲娜，此时也一脸煞白不知所措。
探员们快承受不住了。
但苏莱曼身为他们的领导，即便也承受不住，却也得咬牙坚持。
他当即高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