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太医没有得到甄皇后的回应,继续说着。
“高夫人她”罗太医欲言又止,“恕老臣无能,没能看出高夫人患了何种病症。”
甄皇后虽然认真听着罗太医的回禀,但脑中不由地浮现出楚南絮那惊惶无措的神情来,面纱之下,一定藏着她无助的小脸。
甄皇后是没有女儿的,说来也是奇怪,庆平帝子嗣尚可,但公主却是极少,更何况,甄皇后不会亲近其他妃嫔生的女儿,所以一直想要拥有一位公主的她,一见着温婉可人的楚南絮就心生喜爱。
哎,可惜了,楚家出了楚致晴这么一个惹祸精,楚家一定会在今日之后声名狼藉,要是没有今日之事,她一定会想尽办法将楚南絮纳到绍儿房中。
因着楚南絮,甄皇后起了恻隐之心,再加上想到那粗鄙武夫楚凛若是知道自家夫人出了事,怕是会掀翻整个皇家别庄。
“来人,送楚夫人和楚大小姐出别庄。”
“高夫人既然没什么大碍,那就把她抬到这里来,让她好好瞧上一瞧自家儿子施杖刑是何等场面。”
福公公立刻领命:“是,老奴明白。”
一旁的罗太医擦了擦额角并不存在的汗。
很好,楚大夫人和楚大小姐终于可以出别苑,他可以交差了。
甄皇后又吩咐福公公,“摆驾,去宴会场。”
事情尘埃落定,此事不算她操持不力,她可以到庆平帝面前说道说道这事了。
呵呵,她倒是想看看,楚凛听到自家养女出了这档子事,会是何等精彩的表情。
楚南絮刚扶好母亲上了马车,正欲放下车帘,就听来时引她们入宴会场的公公惊道:“楚大小姐,你有东西掉了。”
楚南絮不明所以,掀帘往下看去,就见一只玄色绣金流苏香囊明晃晃躺在青石板上,楚南絮正欲否认这是她的随身物件,她脑中立马浮现了一道霞姿月韵的身影。
这只香囊的布料,似乎和今日尉迟济身上锦袍的布料很像。
夏薇刚要开口替自家小姐否认,就听小姐轻声道:“我真是太大意了,劳烦公公了。”
夏薇立刻机灵地从青石板上拾起香囊呈到楚南絮面前。
“走吧,快回府,母亲还需尽快饮上她平日常喝的安神汤。”
刚刚那位看着就德高望重的罗太医一再让她放宽心,母亲身体毫无大碍,和之前一样,是老毛病了,乃忧虑过重所导致。
哎,楚致晴那一声声尖叫是怪瘆人的,她虽然已经偷偷和母亲讲述了今日之事的大概经过,当然,她隐去了她被楚致晴成功下药,被尉迟济帮助咳,又扯远了。
总之,母亲对楚致晴失望至极,今日楚致晴的下场,一切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只是,母亲与楚致晴之间虽然感情不甚深厚,但毕竟也做了十几年的母女,楚致晴在前堂被甄皇后那般惩罚,说不替她难过那是不可能的。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说的就是母亲对楚致晴当时的感情。
楚南絮一点都不意外母亲会对楚致晴遭遇的严惩有如此反应。
母亲并不知道她其实已经遭受了楚致晴的毒手,对楚致晴心怀不忍,那才是母亲本性心善的表现,但即便如此,母亲还是做好了与楚致晴决裂的打算,她说她不会放任楚致晴败坏他们楚家大房的名声,楚致晴与楚家大房的缘分,就截止到今日了
外面本就阴沉的天随着时辰的渐晚愈发昏暗了,加之郊外的官道不似城中平坦,马车摇摇晃晃,车棚周围的装饰叮当作响,楚南絮听着听着,竟开始有些犯困。
望着眼前母亲昏睡时依旧紧蹙的眉心,楚南絮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玄色香囊,认真端详起来。
尉迟济的能耐她是知道的,他似乎能在任何人都毫无察觉之下,掌控整个皇家别苑,刚刚那位公公若是尉迟济的人,她也毫不意外。
只是,尉迟济给她这个香囊是何意呢?
指腹察觉到一丝硬物之感,楚南絮满腹疑惑的将香囊打开,里面竟有一张折了好几折的纸条。
纸条上的字,笔锋雅正,形似其主,楚南絮一眼扫过,脸颊却是越来越红。
楚南絮笔书虽然不太佳,但认字是非常全的,读字也很快,不过数秒,她一把将纸条紧紧攥进手心,在内心里大骂了一声:尉迟济,你个混账东西!
正在打瞌睡的夏薇察觉到了小姐的动静,从这楚南絮眨巴着迷茫的眼睛,“小姐,怎么了?”
楚南絮的神色一秒钟恢复正常,“无事,就是想到了有些事,越想越气愤而已。”
夏薇赶紧打起精神为楚南絮倒上清茶压压火气。
“小姐不怕,今日之后,二小姐不会再在你面前耀武扬威了,就算夫人不处置她,老夫人也会将她赶去乡下庄子,老夫人再怎么宠爱她,但岂容她坏了大将军府之名?如此的话,四少爷该如何娶得贤妻?”
楚南絮给了夏薇一个赞许的眼神。
夏薇平日虽然胆小,与侠肝义胆的紫香性情相反,但她看待事情颇为理智,能洞悉到事情背后的本质。
她的两个贴身丫鬟,性情可谓是互相填补,她需要胆大肆意的紫香,也需要能充当智囊团的夏薇。
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