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贵女圈人人皆知,秦幼瑶说话向来口无遮拦,而且很无底线,不经意间就能蹦出什么令人惊掉下巴的话来,可再怎么着,高蓉也想象不到,这人竟会说武定侯府是淫窝这种话。
“你你”高蓉“你你你”了半天也说不出话来,只因她大脑瞬间空白一片,词汇量有限,不知如何反驳秦幼瑶这种充满攻击力又难以启齿之言。
被人指着后脑勺污蔑的楚南絮,怎会坐以待毙?她本打算在第一时间就与宫蓉辩驳几句,可没想到秦幼瑶先她一步出了头,且一下就气得宫蓉说不出话,心中再次感慨秦幼瑶的攻击力之强,不过她也没有打算继续忍着,猛地站起身,转过头,对宫蓉怒目而视。
“高五小姐,你是在说我堂堂大将军府嫡女上不得台面?”
在楚南絮转身看向高蓉之时,高蓉的目光瞬间被楚南絮娇美昳丽的容貌所吸引,眼神微微凝滞一瞬,心头随即被一股子酸意所覆盖。
什么啊,楚南絮原来长这模样,她不是乡下长大的吗?肤若凝脂,白皙嫩白,仙姿玉颜,她这个长在深闺的贵女看了都自惭形秽,这世道不公平!
高蓉挺了挺胸板,做足了贵女气势,“本小姐就是说你又怎么了?你一个乡下来的,不就是上不得台面?”
楚南絮“嘁”了一声,上下打量了高蓉一眼,极为轻蔑地淡淡翻了一个白眼,“跟你这种小门小户来的庶女吵架,才叫上不得台面,幼瑶姐姐,不用理她,咱们吃咱们的。”
一个小门小户的庶女而已,就是一个跳梁小丑,以鄙夷不屑的态度对待她,才是对她最大的羞辱。
毕竟这样的女子,不就最在乎人与人之间的门第吗?
秦幼瑶在心里为楚南絮拍手叫好。
果然,高蓉简直要气懵了,竟是急得跳脚,“你说什么?谁小门小户?我们武定侯府是小门小户?”
宫莹儿见事情严重失态,赶紧拦住高蓉,“别闹了,多难看啊!”
高蓉指着宫莹儿,大声咆哮,“你是不是我的手帕交?你胳膊肘往外拐的?”
宫莹儿简直要被高蓉这泼妇架势给吓哭了。
恰在此时,楼梯口蹭蹭跑上来一锦袍打扮之人,这人正是鼎香楼王掌柜,他满面皆是急慌之色,待看清楚大小姐神色如常,并未受到欺负,心中松了口气,连忙跑到高蓉身侧,态度一秒正色。
“不好意思,我们鼎香楼不欢迎挑事之人,高五小姐,我们需将你‘请’出去了。”
高蓉满脸不可置信,“什、什么?你们要赶本小姐走?”
王掌柜身体挺得笔直,不卑不亢,颇有一副不可动摇、斩钉截铁的架势。
“请吧,高小姐。”
高蓉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气得直哆嗦,扯着宫莹儿的胳膊就往外走,“你们这个破酒楼,本小姐再也不来了!”
王掌柜面带微笑微微颔首,“走好,不送。”
宫莹儿被高蓉扯的有些趔趄,“蓉姐姐,你慢点,我都快跟不上了。”
高蓉自觉继续在此处耗着也有些丢人,低头往前冲着,走到楼梯口前,不忘愤愤朝楚南絮的方向狠狠瞪了一眼,重重“哼”了一声,愤然离开,一边走着一边恨恨嘟囔着:“什么大将军府嫡女,就是一乡下农女,我不跟她一般见识,这没眼力见的破酒楼,日后我绝不踏进半步!”
高蓉小声嘟囔的这番话,楚南絮自然是听不见的,然而下一秒,她就被高蓉的一声尖叫惊得心肝颤了一下。
尖叫声后,是一声轱辘轱辘滚下楼梯的声音,竟是高蓉从二楼直接滚下了楼梯,随之而来是宫莹儿的惊呼,“蓉姐姐,你没事吧。”
高蓉鬓发散乱,发钗摇摇欲坠,脸颊青紫,脚也扭了,半躺在一楼的楼梯口,动也动不得,还接受着大堂食客看好戏的目光,整个人狼狈至极。
“是谁,谁绊了我!”高蓉声嘶力竭。
宫莹儿连忙替自己解释,“蓉姐姐,刚刚身边没有别人,我、我可没绊你!”
高蓉知道绊她的不是宫莹儿。宫莹儿在她的左侧,而刚刚她的右膝窝突然感到一股力气,腿一软,就顺势滚下了楼梯,到现在,除了崴的变形的右脚腕,膝窝还一直发麻呢。
她一定是遭了什么人的暗算!
“什么人暗算我?赶紧给本小姐出来!欺负我们武定侯府没人会武吗?本小姐告诉你们,本小姐父亲可是武定侯,他勇猛无敌,曾为大昭立下过汗马功劳”
高蓉的婢女对自家小姐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已经看不下去了,不顾高蓉的撒泼,赶紧招呼候在酒楼外的下人们将小姐抬回马车。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你们放开本小姐,今日本小姐非要找到暗算我之人不可!”
高家下人赶紧抬着高蓉仓皇逃离现场。
丢人,太丢人了,他们小姐经过今日一事,怕是更没有人敢与她议亲了。
大堂的角落,尉迟济的手下暗卫齐庚一副寻常食客打扮,淡淡拿着帕子,翘着兰花指,慢慢擦拭着刚刚扔出的那粒石子沾染在手指上的灰尘,眼神与一伙计对上,那伙计朝他点了点头,用眼神表示他已经将石子收好,没有留下痕迹。
齐庚揉了揉胸口,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