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门口的灯笼被风吹了一下,打断了王布犁的心中自问。
他听到一点响动,便侧头望去。
街上传来一声若隐若现的猫叫声。
王布犁捏着的拳头,顺势敲了敲自家的院门。
但愿是自己想多了——才他妈的怪!
没让王布犁等太久,妹妹便开了门,等王布犁进去之后又拴好。
“二哥,你怎么又出去?”
王星影看着王布犁的背影很是奇怪。
像是在藏东西。
“消消食。”
王布犁捏着组装好的燧发枪拉开后院院门。
腰带别了一把匕首,出去溜达一圈,他有点不放心。
今天是自己大意了,没有叫属下送他回家。
真有人跟踪,正巧也让自己的燧发枪见见血。
他方才的直觉告诉他有人!
装尼玛的猫叫,真以为咱没撸过猫吗?
王布犁没有带灯笼,这是给敌人做视线。
都这个点了,谁还在街上晃荡,谁就不是好人。
王布犁站在墙角等自己的眼睛适应黑暗后,左手抽出匕首,正握在手,横在燧发枪下。
相比于元末明初的手铳,王布犁并不需要提前点燃火捻,在黑暗当中暴露自己,他只需要拨动击锤。
今天王布犁在案发现场虽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可抽水从池塘里又捞出三具尸体的事,宋典史与旁人说,自是要吹捧王布犁一二。
更是让周遭百姓加深了王半升断案如神的印象。
有人在夜晚跟踪自己,就足以说明今天围观群众当中有参与假钞案的人。
他们是来踩点的,还是来杀人灭口的?
一个在民间稍微有点名声的小吏挡了别人发财的路,那不得想法设法除掉才是最不正常的。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此等大仇,必须得报!
“是这家吗?”
“我刚亲眼瞧着他进去的。”
“好,你继续盯着,我回去报信。”
奉朱元璋令密切监视检校,见另外一个人撤走,这才突然发难,砸晕了跟踪王布犁的人。
他给出信号,叫同伴协助把此人拖走。
差人跟着另外的那个人看看去哪里报信。
兄弟们,今夜终于来活了,咱们怕是要立下大功了!
一直盯着王布犁全家的检校百户止不住的兴奋。
等王布犁从后院绕了一个大半圈回到前院,也没有发现什么人,又绕回后院。
待到进了自己的房间,重新关上门,王布犁才觉得自己多疑了。
他把火药倒出来,开始在手中把玩燧发枪。
京师的水深。
既然已经处于这谭深水的薄冰上,就不得不多加小心。
王布犁自然不清楚朱元璋派人暗中保护他的安全,自然是要小心行事。
他吹熄了蜡烛,躺在床榻上入睡。
某处民宅内。
“人一直都在盯着,没被发现?”
“没有,狗哥。”
为首者站在窗户前,向外张望,又趴在地上聆听了好一会。
内心开始变得不安起来。
多年的亡命生涯,一股子强烈的不安直觉袭来,足以让他汗毛竖起。
他稍微思考了一会,便叫手下趴在门口盯着。
狗哥从怀里悄悄掏出匕首,猛地刺向手下的后心口,待到气绝后,又划破手下的面皮,这才悄咪咪的从密道逃跑。
院落外的检校也不敢轻易打草惊蛇,房间里面没人言语,静的不正常。
百户派人去堵住后门。
过了一会才闻到淡淡的血腥味,百户示意手下进去。
结果发现了一具新鲜的尸体。
皇宫内。
太子朱标整个人都处于发懵当中。
他觉得自家老爹的话实在是过于匪夷所思。
难不成世间真有仙境?
父皇身为天子,在仙境当中能看到大明一丝的未来。
可仙境的钥匙凭什么掌握在王布犁那个小吏手中?
这一条条的劲爆秘密,着实是给饱受诗书洗礼的朱标打上了沉默。
怎么可能!
要不是他爹亲自给他说,朱标都想搞死王布犁那个妖孽。
胆敢欺君!
可这种幻境,岂能是常人能够轻易做到的?
龙虎山张家那帮职业装神弄鬼的都没这本事!
“你娘也知道,咱还带她进入了两次仙境。”
朱元璋摸着胡须道:“要不然咱能让伱娘学王布犁编的八段锦吗?”
“可八段锦不是从宋朝传承下来的吗?”朱标眼里的惊诧之色依旧没有消失。
“你真以为你爹会相信王布犁说的每句话?”朱元璋哼笑了两声:“咱早就差人查过了,八段锦在大宋是有这个名字,但是招数完全不一样,而且最重要的是你娘她练了之后,感觉很舒服。
这就是仙家锻体之法,非常奇妙,王布犁不晓得咱的真实身份,就能如此不藏私,朕就觉得他不错。”
朱标语塞。
他其实是信了大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