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淮言见来此的目的之一已经达成,转而寻了一处位置坐下。
沈初见状,接过掌柜递来的图样,问:“琥珀当日选的是什么?”
“这一套,赤金凤尾玛瑙流苏簪一支,赤金长簪一支,耳珰一对。”掌柜道。
蔺淮言瞟了一眼,“对于李晋安来说这簪素雅了。”
确实,李晋安所用之物工艺复杂样式富贵华丽,可如果不是给李晋安定的那是给谁的?
“成品后来送往哪里了?”蔺淮言问。
掌柜道:“琥珀确定样图后,便说明是五日后自己来取。”
“给她自己?即便是晋安公主的贴身侍女,能赚到那么多钱来买首饰吗?”沈初疑惑,“后来她来取了吗?”
小厮接过话道:“来了。”
“亲眼所见是她?”
按照尸体腐败程度来看,琥珀应该是在定完样图后就已经出事了。
有了刚才一事,小厮不敢再怠慢,认真回忆道,“她那日戴着斗笠,我虽然没有看见正面,但看身形应该是她,而且手上又有取货牌,再加上她定的那一套首饰需要八十多两,价格昂贵,不可能随意把取货牌交给别人。”
蔺淮言闻言,沉吟片刻,对钱玔道:“你去京城各大当铺看看,有没有这套簪子。”
“是。”钱玔前脚走,后脚又退了回来,问沈初道:“你刚才说的王笙是谁?我想请他来黛秀斋做匠人。”
沈初“啊”了一声,这可设涉及她盲区了,两人纷纷看向蔺淮言,只听他幽幽道:“让王笙来你这有点难,不过你可以去天牢陪他。”
钱玔脑子一懵,立马消失在蔺淮言眼前。
回去的路上。
沈初问道:“大人,您是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吗?”
蔺淮言摇头,“还没想到。只是黛秀斋出品的东西有印记,而且每一样都独一份,替琥珀取走饰品的人自然不敢用,所以典当出去换些银两更实在一些。”
“原来是这样。”沈初继续分析道:“那套饰品中长簪分明是一支男簪,会不会是琥珀心上人出钱给她定的一套饰品?”
“如果是,那反而更好查了。”
“嗯?”
“琥珀是李晋安贴身侍女,身份地位本就比一般侍女高出不少,再加上行事和其主一样高调、狠厉,所以驸马府的众多眼睛应该都盯着她在。”
城郊。
章迟带着一群人撞开一间民房。
“大人,孙仇就住在这里。”丁壮从章迟身后走出来,“京城内宰杀家禽之人中,就数他的刀工最好,那手法称得上庖丁在世。”
衙役进屋查看。
“启禀大人,四周都查过了,没有人,柜中也无衣物和钱财。”
季多走至血迹斑驳的桌案上,上面还有一些碎骨,他拿起两把大砍刀,“砰——”的一声插在剁肉台上。“看来我们来晚了,人已经逃了。”
世子让自己和章迟一队,必定有他的理由,自己绝不能空手而归,“章大人,我们去周边问问。”
驸马府。
管家万福带着两名侍女走了过来,“少卿大人,此二人是伺候在公主屋宅外的,和琥珀抬头不见低头见。”
蔺淮言颔首,直截了当地问:“琥珀可有心上人?”
沈初正盯着湖里的鱼出神,听见声音,蹙眉,少卿这样问断然问不出来,琥珀怎么可能会将这种私密的心事和她看不上的人分享。
果然只听两名侍女小声道:“奴婢不知,琥珀姐姐从来不会告诉我们自己的私事。”
沈初想了想,问:“琥珀离开驸马府的前几日,心情是否很好?”
心上人愿意花重金给她在黛秀斋定首饰,她必定会特别开心。
两人沉思了一会儿,其中圆圆脸的侍女道:“前段时日三皇子来府中接公主进宫,琥珀姐姐那日心情不错,还问我哪件襦裙更适合她。”
另一位侍女接话道:“三皇子来的那晚琥珀姐姐亥时还未归,我就给她留了门,第二日卯时三刻左右,我起床发现门还是昨夜的样子。”
那就是一晚未归,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三皇子走后,琥珀就去了黛秀斋?”蔺淮言确定道。
圆圆脸侍女掰着手算日子道:“三皇子走后,琥珀先是去看了郎中,过了两日才去黛秀斋。”
“郎中?她生病了?”沈初问,她心中有个猜想,
侍女摇头:“琥珀姐姐说近段时间身子乏累,怕会怠慢公主,便去找郎中开些提神的药。”
“药呢。”蔺淮言也抓住了她的猜想。
万福很快就让人将琥珀的药取来,“少卿,只有这个。”
沈初拨开混合在一起的药,闻了闻,“确实是提神醒脑。”她有些失望。
“琥珀出事前期还有什么异样吗?”蔺淮言问。
这次万福想了想道:“老奴有一事,但不是在她出事附近,而是在之前驸马大婚那日。”
“管家直说。”
万福退下两名侍女,这才缓缓道:“那日宾客走后,我看见琥珀上了一辆马车,停留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
“管家可知道马车上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