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裕看着老大夫的脸上挂着的老花镜一脸疑惑,伸手就去戳,
“世间竟有如此奇怪的东西?”
他透过这东西看他的脸,怎么觉得他的脸一会儿大一会儿小的啊。
老大夫抬手就把秦裕的手给拍开,心疼的摘下眼睛在那擦,
“哎呀呀,别乱动啊!这是郡主送我的老花镜!镜片你都给我弄脏了!”
他一手鬼医十三针用得出神入化,就是现在有点眼花,连纸上的药方都看不清楚,所以郡主才送了他这神奇老花镜,现在看东西清楚多了。
他这手一戳,镜片都脏了。
秦裕觉得自己被嫌弃了,有点子不爽。
他是谁啊,北境军中赫赫有名的昭武将军,声名显赫,哪一次打仗回来不是让人给捧着?
这老大夫,怎么还嫌弃上他了?
老大夫倒不是嫌弃,是真的心疼自己的镜片。
而且,他觉得秦裕有点太不配合了。
其他兵将,他给人上药时都极其配合。
也就这个秦裕小将军,东动一动西动一动,自己受了这么重的伤,但是一点也不放在心上,让人头疼的很。
“哎呀,秦小将军,你能不能消停会儿?”
老大夫被他气的吹胡子瞪眼。
秦裕龇牙咧嘴,疼的泪花都出来,
“我说了,我没乱动,是你手抖,才涂不到伤口上!”
这老大夫,看上去得有八十了!
不但眼花,而且手抖,回回都拿手往他伤口上死命戳,他疼啊!
他哪儿动了啊?
他一直躺着儿没动呢!
宋知意和祁樾到的时候,秦裕就在那儿跟老大夫大眼瞪小眼。
她好像来的不太是时候。
可秦裕却是看见了她,朝着她喊道,
“这大夫手抖,给我换一个!”
片刻的沉默过后,老大夫暴起,怒道,
“老夫是这整个清平最有经验的军医,老夫来给你治伤是对你的最高待遇了,你这是不识抬举。”
秦裕一双眼睛瞪得浑圆,
“不识抬举,你竟然敢说我不识抬举,你知道我是谁吗?”
“管你是谁?上了战场的,还有高低贵贱之分?”
老大夫气的吹胡子瞪眼,转头就走了。
路过宋知意的时候,他把那药瓶塞到了宋知意的手里,
“郡主,老夫治不了他,您另请高明吧!”
宋知意深吸一口气,对老大夫安抚道,
“您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别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老大夫哼了一声,对宋知意揖手,
“郡主放心,老夫还不至于与一个黄口小儿计较。”
他说完,就从济世堂里走了出去,看背影,很生气。
“黄口小儿?”
秦裕也气着了,
“你要不要打听一下小爷的战绩啊!小爷可是十五上战场,十七平沙城,带着三千轻骑突围杀出关隘收复桑戟城,当今圣上亲封的昭武将军!”
祁樾接过宋知意手里的药瓶,抬手就给秦裕给摁了回去,
“没听老大夫说吗?从战场上回来的人对他来说都一样,没有高低贵贱,都按人治。”
战场之上虽然有兵法谋略,有布阵者、有为棋者。
可对身为军医的老大夫来说,都是一群为了家国抛却性命的人,他一视同仁。
“还有,让别人打听你的同时,先打听打听旁人。”
祁樾睨了秦裕一眼,打开药瓶就往他胸口上撒药,
“李老大夫在边城行医六十三年,六岁入药铺做学徒,十七入军队成为独当一面的军医,行医经验丰富,这些年间,不知道救了多少人的性命,就你这伤,若不是他一手针术封你穴位止血,估计再昏迷个十天都醒不过来。”
药粉沾染伤口,秦裕疼的青筋暴起,可却还有功夫回祁樾的话,嘴硬道,
“我这不是逗逗老先生吗?再说了,他就是手抖没撒对地方!”
祁樾很是速度的给他爸伤口包扎好,而后帮他把衣服穿好,淡淡道,
“老大夫那是在给你检查伤口。”
秦裕冷哼一声,
“累,不想与你争辩。”
他说着,眸色扫过宋知意,又是落回到了祁樾的身上,
“不过,你竟然没趁机弄死我?”
这点,倒是让他十分惊奇。
“随便杀人,你当我们是你们秦家人吗?”
祁樾听着瞥了他一眼,
“倒是我们应该好奇,你为何会带人支援清平。”
根据他所带来的士兵所描述,他们一共遭遇了两拨北狄军队,两次血战,按照时间推算,那就是在他收到消息的时候,就带人奔往清平。
昨日里,他们与赫连野那边通了信儿,短暂的达成了交易。
而赫连野送来了一些证据,那正是秦氏写给他的信件,信件上盖着秦国公的私人印章,而内容,正是两方配合,要他和宋知意的命。
秦裕听着轻叹一声,整个人懒散的往后一靠,
“当然是不愿意清平百姓深陷战火啊。”
“我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