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荣和的话说的很不好听,但是大殿中一些脑子清醒的大臣也不由点头,换做是他们自己,也不可能让这等重器轻易落到敌人的手中。
吴皇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失望。
尽管心中对红衣大炮仍旧抱有念想,但是正如荣和所言,能够得到完好红衣大炮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虽然荣相所言十分在理,但是朕作为大吴皇帝,仍旧不能容忍秦王以如此手段逼迫于朕。传旨,着姜天雷率领大军十万,即刻进入荆州,夺回荆州城,不得违逆!”
“陛下英明!”
荣和听了,对此仿佛早有预料,面无表情的躬身一礼。
范江河略带得意的看了荣和一眼,虽然没说什么,但是意思已经很明显。
吴皇做出决定之后,眼中却没有轻松之色。
其实他知道自己这个决定并不英明,但是现实就是,他要维护吴国和他自己的颜面,若是荣和没有将刚才那番话在朝堂上直接点明,拿他还真就有可能暗中和秦王达成交易,双方坐个戏,你好我好大家好。
但现实就是,荣和直接将这件事说出来了,若是他同意,那就等于示弱,丢的是整个吴国和他吴皇的脸面。
当然,这其中他心中未尝没有有些其他侥幸心理,若非范江河不提,他也未必会有这个心思,但现在心中却仿佛长草一般,念念不忘。
于是,等散朝后,他又将范江河和几个同样表示支持的官员叫了过来,准备商量一下对策,看看有没有希望能够得到红衣大炮。
另一边,荣和回到自己的家中,正好看到自己的儿子和女儿在花园里聊天说笑,眼底闪过一抹温和之色。
他这一儿一女都被教育的很好,儿子今年十七,平时都在国子监读书,偶尔才会回家。
而女儿在金陵也是一个才女,名气不大,但人缘却极好。
只是,他眼光毒辣,很多登门求亲之人根本都入不了他的眼,所以女儿今年都十八了,仍旧还没有找婆家。
“宁儿,菲儿,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荣宁笑着起身道:“爹,最近我又得了一手秦王新作的诗词,您要不要听听?”
“哦?念来听听!”
他知道,自己这个儿子虽然是在国子监读书,但实际上却心高气傲,极少有人能入他的眼,反而是可以说是敌人的秦王,是儿子真正敬佩的人,说是偶像也不为过。
但凡有秦王的诗词,歌曲,甚至话本流传出来,必然要疯狂据为己有。
此时,荣宁一听,直接就站起身来,缓缓踱步,酝酿情绪。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踌躇。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荣菲听了,目光也是露出惊叹之色,声音柔婉中带着几分清亮地道:“爹,这词做的真好啊!只是,好像和一般的词有些不太一样,像词有不像词,爹这到底是什么体裁?”
荣和此时却满心感慨,闻言微愣后,说道:“这应该是首散曲,本是供清唱吟咏之用,但也可以配上乐曲,或者融入戏曲之中。只不过这种体裁乃是千年前某个王朝最为盛行,后来虽然偶尔有人提起,但是能够做出如此令人震撼的散曲的,千年来,秦王还是第一个。尤其是最后一句,可以说是道尽了天下沧桑。无论是王朝兴衰,百姓都是苦的。”
荣宁却摇头道:“爹,你这话放在以前,那肯定是对的,但现在肯定不是了。人家东部三州那里的百姓,日子可是过得有滋有味。我都打听过了,那里的百姓,种地只需要给秦王交租金,其他的所有苛捐杂税全都没有。听说当初秦王是想将租金讲到一成五的,是手下大臣们好说歹说,才保留了到了三成。那里的百姓,种出来的粮食,大部分都归自己,可以随意买卖,我敢确定,不出三年,那里的百姓将会是整个天下最富裕最幸福的百姓。到时候问他们,他们苦不苦,只怕是没人说苦的。”
看着儿子兴奋的夸夸其谈,荣和呵呵一笑,淡然道:“人家秦王说的百姓苦,可不是你口中苦,你理解的还是太浅薄了,还需要更加努力的读书才行。”
“啊?我说的苦和秦王说的苦不是一个意思?怎么可能?”
“有些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说是说不明白的,只有亲身去体会才能懂。既然你对秦王这么推崇,那有机会倒是可以去秦王那里游历一番,开开眼界,或许咱们家也可以在那里置办一些产业。”
“真的?爹,那可太好了,我早就想去济北城了,可是一直没有机会。过段时间就是假期,我再请假一段时间,到时候好好在济北城游玩一番,若是有机会,一定要去拜见一下秦王。”
“打住,你个臭小子,是不是嫌你爹的日子太好过了,还是觉得咱们家的日子太悠闲了?就算你再佩服秦王,那也是你个人的喜好,但是你若是拜见秦王,那达标的就是大吴左丞相府,若是被人知道了,在朝堂上参你爹一本,你爹怕是要告老还乡喽!”
“咳,那就不去拜见,偶遇看看真人总行了吧?”
荣宁还是听劝的,人也不笨,立刻就知道自己之前的想法想当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