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
张德本惊呼一声,脸上尽是难以置信,他对王如海的喜爱,超出了对他自家孩子的喜爱。
倒不是王如海有出息,年纪轻轻就成了举人老爷,而他两个儿子,一个跟在他身边,就一普通的猎户,一個被他送去县城的武馆学本事,却没学到什么。
他会对王如海的喜爱超乎他对自家孩子的喜欢。
一是王如海从小懂事,二是他小妹一家不容易,王林和他一样,都是父母走的早,没有个帮扶,还收养了冬竹这个苦命的娃。
要不是他时常接济,王家不能说都得饿死,起码都隔三差五吃一顿草皮。
也就是王如海读书有出息,朝廷免了他们一家的税务,他们一家这才勉强过上好日子。
以他对王如海的了解,王如海会参加这一次科举,不能说百分之百有把握金榜题名,起码是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一旦王如海金榜题名,那就是整个王家过上好日子的时候。
怎么都没有想到……
王如海竟然会在进京赶考的路上,遭遇猛兽袭击,丢了性命。
“冬竹,你是不是逗舅舅开心,故意说这种恐怖的话吓你舅舅……”
张德本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一件事,王家好不容易就要苦尽甘来,王如海就这样走?
哪怕王如海就是一普普通通的人,他也不希望王家人出现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毕竟王如海是他的外甥,哪个当舅舅的会不喜欢自家外甥?
见刘冬竹沉默不语,张德本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刘冬竹说的都是真的,哪怕他再如何不愿意相信,也不得不相信,阴沉着脸色,不满道:
“冬竹,你们家发生这么大的事,你们家怎么就没有人过来跟我说?”
刘冬竹神情失落道:“舅舅,这事我们家才知道没有多久,原本是想通知你的,没曾想,先等来的,是你离世的消息!”
张德本整个人同样失落起来。
“张山神!”
韦远突然开口,喊了一声张德本,把众人目光吸引过来。
张德本皱眉道:“你是?”
“我是青阳县县令韦远!”
韦远心底有些不满,他可是青阳县县令,张德本不过是青阳县管辖之处的猎户,竟然会不认识他这一个父母官。
哪怕张德本如今成了狮子岭的山神,有些凭仗,但是在他眼里,狮子岭山神算不了什么。
狮子岭,平平无奇的山脉,除了占地面积比较大之外,就没有其他优点,连一个妖怪都孕育不出来。
可想而知其中的资源是有限的,就算是有些宝贝,也就是在普通人眼中算得上是宝贝。
没什么太大的价值!
狮子岭山神自然也就算不了什么厉害的神祗!
只是。
一想到袭击唐安志的神秘人,差点要了唐安志的性命,当时还曾挟持过他,要不是人家对他没什么想法,他怕是连性命都得交代在这里。
这个神秘人很有可能和张家有牵扯。
他也只能强忍着对张德本的不满,不敢有丝毫表露出来。
“原来是韦县令大驾光临,听我儿说,韦县令,你这一次来,是有事找我商量,不知是何事?”
张德本平淡道。
他是张家村的一介普通猎户,韦远是青阳县的县令,张家村属于青阳县的管辖。
按理来说,他这一介猎户见到自家的父母官,就算不毕恭毕敬,起码得有些尊敬,偏偏此时的他,对于韦远没有任何尊敬可言。
不过也没有故意嘲讽!
倒不是他成了狮子岭的山神,就没有把韦远这一个青阳县县令放在眼里。
而是这么多年,韦远的所作所为,从没有把他们张家村当一回事,他们张家村遇到了难处去求县衙,县衙里的人,是从没有当一回事。
他们张家村的人,别说是韦远,连一个管事的人的面都没有见过。
这种情况,别说是他,怕是整个张家村,就没有一个,对韦远这么一个县令不会有意见。
以前。
如果他还是一个普通人,就是一介猎户,哪怕是心底对韦远充满了意见,他也不敢表现出来,还得在韦远面前装出毕恭毕敬的模样。
谁让人家是他们的父母官,一句话的事,都足以找理由让他人头落地。
能屈能伸,方为大丈夫。
这个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只是。
如今成了狮子岭的山神,在狮子岭这一亩三分地,他可以称得上是土皇帝。
别说是韦远这么一个县令,就算是郡守来了,都不好使。
他自然也就没必要害怕,韦远一句话让他人头落地,也就没必要在韦远面前伪装。
“张山神……”
韦远顾忌神秘人,是不想和张德本发生冲突,可是对于张德本的态度,还是很不满意,正欲呵斥一顿。
让张德本对他恭敬些时,忽然浑身一颤,像是被什么东西注意到,吓得他到嘴边的话语一下子咽了回去。
‘神秘人还在附近?’
韦远心底尽是无尽的恐惧如潮水般泛起。
担心是不是自己面对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