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夫也才120左右。
从教导主任办公室里出来,何煦难为情地叫住陈西,询问她能不能帮忙修改他的发言稿。
陈西长了张很好说话的脸,事实证明,她也挺好说话。
当时夕阳从走廊斜照进来,洒在陈西身上,染得她的侧脸、睫毛金黄,像极了古希腊的雅典娜女神,何煦当场看呆。
“你写完了给我吧,我给你看看。”
直到陈西清淡的嗓音响起,何煦才回神。
青春期喜欢一个人没什么特定的理由,也许一个眼神,也许是对方作文写得好,也许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也许是一个不经意间,可就是这些巧合构成了初恋的雏形,再加上幻想和编织,理所当然地成了多年后的白月光。
在何煦眼里,陈西就是这样的存在。
只是爱情不分先来后到,谁先认栽谁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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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陈西躺在宿舍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都想的凭空出现在校门口的周宴舟。
她有诸多疑问。
疑惑周宴舟怎么知道她在西坪一中,疑惑他为什么不直接问小舅他的钱夹不见了,而是专程跑一趟,只为问她一句:“没偷看我身份证吧?”
想起周宴舟当时的神情,陈西陡然意识到,他好像是故意的?
陈西莫名慌张起来,为她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还有那拙劣的借口。
想想也是,他那样的人怎么会看不穿一个高中生的心思呢。
陈西越想越失眠,睁开眼在漆黑的夜里微微叹了口气。
朱晴还在看小说,听见动静,朱晴小声询问:“西西,睡不着?”
她俩上下铺,陈西在上,朱晴在下,陈西在上面有一点动静,朱晴都能察觉。
平时陈西熄灯就睡,从不翻身做出声响,今晚却多次辗转,弄得床铺嘎吱响,朱晴本来不想打扰陈西,眼见过两点,还有三四个小时就得起床,朱晴忍不住担心:“你今晚怎么了?”
陈西还以为吵醒了朱晴,歉意满满地问:“我吵醒你了吗?”
朱晴关掉手机,轻咳一声,淡定道:“那倒没,我还在看小说,还有几章没看完。男主跟女主角都快结婚了,怎么还没亲一个?你说男主咋忍得住的?”
陈西:“……”
察觉到陈西的无语,朱晴转移话题:“你失眠了?”
陈西脑子很乱,下意识嗯了声。
朱晴继续问:“因为下午在校门口出现的男人?”
陈西迟疑两秒,否认:“不是。”
朱晴哦了声,自顾自道:“那男人看着真帅,不过看着太没安全感了。我要是做他女朋友,肯定天天担心。”
陈西想不明白:“担心什么?”
朱晴在黑暗中撇了撇嘴,语气深沉道:“当然是担心他在外面沾花惹草,没有安全感啊。”
“不说别的,光看那张脸就知道他是个不缺女孩喜欢的人。更别提,他肉眼可见的豪气了。他开的可是上百万的豪车哎,那车我只在电视上看过,西坪拥有这车的人不超过三个。而且他还是京牌,肯定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怎么会为小地方的我们停留。”
陈西不知道是困了还是不知道说什么,久久没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西迷茫的声音响起:“我知道,我只是想试试。”
声音很小,小到只有她自己听到,回应她的也只有朱晴的呼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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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宴舟适应了一个月才习惯西坪的天气。
自他来到西坪起,一周中至少四天在下雨,空气中的湿度高到周宴舟觉得他整个人都是潮的。
酒店的服务不到位,他每次回酒店都感觉他的床品湿得能拧出水。
每次这个时候,周宴舟就开始后悔,他当初是怎么想的,好好地待北京不好吗,非跑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地儿,关键连家像样的娱乐场所都没有,全是土到掉牙的KTV。
陪酒的姑娘一个赛一个的丑。
正当周宴舟准备发火时,江迟打来电话,盛情邀请周宴舟去丽江玩,周宴舟想都没想,直接定了晚上的机票飞昆明。
那时云南的旅游业远没有后来发达,很多东西都在建设中。
江迟家里搞旅游这块儿,江迟打小耳濡目染,生了做生意的脑子,抢先跑到云南大展身手,提前占领先机,后来真的赚了个盆满钵满。
这次喊周宴舟过去就是为了拉他入伙。
周宴舟刚落地长水机场,就接到他妈孟老师的电话。
电话里孟老师一如往常地关心他的动态:“在西坪呆得惯?”
周宴舟在等行李,他站在行李传送带旁,一边盯着缓慢滑动的行李箱,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孟老师打趣:“呆不呆得惯不也困这儿了。您还有闲工夫关心我的死活呢?我还以为我不是您儿子呢。”
孟秋听着周宴舟阴阳怪气的话,忍不住轻斥:“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呢。你要不是我亲儿子,我管你死活。”
“要不是关月那孩子做得太绝,你怎么会---”
提到关月,周宴舟立马沉下脸,连忙阻止:“得,您甭提了。现在我听见这名儿就头疼。”